不少人在谩骂,唾弃,我上我也行。
也有一些人在恍惚,浑身发冷如坠冰窟,似是想到了人间的未来。
因而并未注意到,那已然化作了一片废墟,仅剩下一点断戈残壁的府邸,由於邪剑的毁灭级力量对那方空间碰撞,从而被拉扯出了阳间与阴界的夹缝,回归到现实之中。
就在晏麟被不甘落於鬼王之手的邪剑穿心而过之后不久,这座府邸便轰然降落在了那一晚鬼门大开的位置之上。
……
鬼王一直都有种预感,淡淡的却始终絮绕在心头,令他狂躁不安。
很惊奇的,他竟然也会有不安的感觉。
然而,这股预感便产生在晏麟向他讨要不死灵药的时候,那种似乎下一秒就将会失去晏麟的不祥之兆,让他每每都心惊肉跳。
所以,这便是即使晏麟使出了浑身解数,或骄纵,或诱。惑,或佯装生气,都始终没有如愿得到不死灵药的真正缘由。
不过现在。
鬼王双手颤抖着,以往阴鸷邪气又诡谲难辨的漆黑眼眸,此刻却破碎得不成样子。
一股无形又无言的压迫力笼罩在周身,竟令插在晏麟心口上准备爆发的邪剑一动也不敢动。
只有被鬼王甩到了一边尚且吊着一口气的江承,睁大了双眼,纵然浑身疼痛僵硬,也用仅剩的一只手抓紧了地面攀爬,指甲破损流血,钻心的疼痛,也浑然不觉。
“……可能会有些疼,忍着点……”
当用颤抖的双手捧着那颗意外鲜红的心脏喂给了晏麟,自己的胸腔却空出了一个洞的鬼王低沉地说。
然后视线落在仅露出把柄的邪剑,表情一瞬间阴狠可怖,但很快又恢复过来。
鬼王深呼吸了一口气,那仍在颤动的五指忽然间变得那般的稳,即便握住了邪剑,在刹那间将之拨出,也未有一丝鲜血从伤口中溢出。
下一秒,伤口竟奇迹般肉眼可见地愈合,结痂,脱落。
新生的肌肤如婴儿般嫩滑,透出粉粉的颜色。
鬼王一眨不眨,注视着晏麟仿若只是陷入了香甜梦境中的睡颜,周围寂静无声,仿佛连时间都静止了,停止了流动。
以及,往这里努力攀爬过来的江承,也抬起了头,呼吸屏住,似乎害怕动作稍大便会打破什么似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直到,静寂的空气中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鬼王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死亡的眼神扫过周围,正是目睹了府邸的降落从而追寻过来的一些道界中人,但他们也知道不能靠太近,只离得远远地朝这边观望。
接着,他们就对上了鬼王的眼。
……
这个地方成了禁区。
方圆一百公里以内,见不到任何活着的生灵,因为一切吵到晏麟沉睡的人或其他,都被鬼王屠杀殆尽了。
唯一还留在鬼王身边的,只有战战兢兢的那把邪剑,此刻已然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心思,即便剑身布满了裂痕,即便每被鬼王轻抚一下,那裂痕便又增多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