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与肖隐孙狸打斗的玩偶们望向红衣女皇,见此情景,齐声叫了起来,捂嘴瞪眼,鬼蛛们如同泪水,从眼眶中倾泻而出。
这一哭就从眼里冒蜘蛛的画面,让孙狸恶心的面色苍白,她扶着肖隐的肩膀,虚道:「我可能会瘦十斤了……」
长棍化为绳索,缠上了红衣女皇,赵小猫与她面对面,邪邪笑了一下。将她拉至空中,狠狠摔下。
玩偶发出几声脆响,然而和鬼王阵的那些一碰就碎掉的玩偶不同,这个红衣女皇断裂的地方,涌出了黑色的,如沼泽一般浓稠的血。
赵小猫嘴角一挑,道:「果然如此。」
她已经魂化为形了,而且,鬼蛛并没有多少战斗力。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很少有智勇双全的生灵,心智得到机缘发展,战斗力必然会不强。
从鬼蛛用设阵的方法来捕食时,赵小猫就明白了。
它们是用智生存繁衍的玩意。
鬼王蛛就是它们的父亲,负责在阵中给那些尚在学校的小鬼蛛们喂食聚魂,而这个红衣女王,可能就是鬼王蛛最早剥离的魂魄,鬼王蛛的智给了她,她承担着大脑的职责,组织这些小鬼蛛设阵,寻找可寄居的身体,寻找着能让他们成长开智的姻缘线。
「活捉。」赵小猫跳下来,拉起断手断脚的红衣女皇,她皇冠歪斜,眼球上翻,华服半敞,露出的地方,已经隐隐有了肉身的感觉,并不完全是玩偶的关节。
「师秦。」赵小猫说,「把她铐走,案件收尾。」
孙狸啊了一声,指着面前哒哒掉鬼蛛的恐怖玩偶,说道:「猫儿,这儿还有啊!」
「你们来处理。」赵小猫说,「我们已经逮捕了大脑,可以带回去提审了,今年终於有能用到陪审团的案子了……」
红衣女皇哢吧哢吧动了动脑袋,眼球滚落回眼眶正中,怒目看向赵小猫,漆黑的眼仁中央点着赤红的蛛眼:「啊——不许!碰我!孩子!!」
可惜,正如赵小猫所想,这个红衣女皇当真没有多少战斗力,连威胁都算不上。
赵小猫捆禁了她,交给了师秦。
她打了个哈欠,说道:「终於结束了。」
月老庙中,苏西白给那个校服少年紮好绷带,低声安慰道:「别哭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校服少年说:「姐姐,我看到了我的前世。」
「嗯。」苏西白微微笑着,「看到你的另一半了吗?」
「我们……死在了一起,约定了来世还要在一起,即便是被世间不容,也要□□。」校服少年流着眼泪,说道,「可我忘记了,我还要断了他,把线缠在另一个人身上……我……我好后悔……」
校服少年说:「他等了那么久……我却忘了,忘得一干二净,还要因为别人,把他的缘分斩断……」
碧青背着脱力的亓官燕慢慢走来,苏西白站起来,小声说:「白泽说,繁育囊……只能用一次。」
碧青垂下了眼,亓官燕疲累一笑,伏在碧青背上,蜷成一团哭了起来。
碧青说:「给他吧。我想好了,我不需要姻缘线。」
苏西白道:「你这说的又是什么话!」
「我想明白了。」碧青说,「我爱她,我一直爱着她,既然爱她不为任何事改变,沧海桑田也还依然爱她,何必还要求那一根线?这么多年来,是我太傻,是我偏执,眼里只盯着那根线,因为一线姻缘,让她多年痛苦,经此一事,我明白了,我总也求不来的那线姻缘,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还爱她……」
亓官燕怔住。
碧青侧过头,轻轻对她说:「我陪你到湘门去,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碧青微微笑了笑,碧色的眼眸温柔如水:「燕遥,我会让你看到,爱情并非只悬在那根线上,断了姻缘,我依然能和你在一起。」
白泽蹲在一旁吃夜宵,看着天边渐渐清晰的曙光,说道:「那我就把繁育囊给这个小孩儿了。」
校服少年抬起头,和碧青再次对望。
碧青弯起眼睛,向他笑了笑:「姻缘不长久,爱则亘古不变,你这一线姻缘,是由爱牵连着,以后,不要为谁轻易断了它了,这对那端等你的人,不公平。」
校服少年哽咽着,拉着他的袖摆哭出了声。
白泽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天亮了,明天是个好天气呢,干活了同志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