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消息传递到霍云深耳朵里,他只是动了动眼睑,然后带着满满的压力和期待,每天接收这场婚礼的进度。
「其实这样也好。」楚楦说:「盛大的婚礼,让所有人知道我跟你在一起。」
霍云深泼冷水:「到时候霍家也会来。」如果认出来,就有得闹了。
「他们不是傻子,认出来也不能怎么样,更何况……」楚楦笑了笑,拿来一面镜子,让自己霍云深自己照照:「这一个多月以来,你已经变了很多,只怕陈管家在这里都认不出你来。何况是一年不见几次的霍老爷?」
瞧着镜子中,唇红齿白的自己,这时候春风满脸,双眸顾盼生辉,和过去病弱的他判若两人。
这要归功於楚楦,他既细心照料,又舍得为霍云深花钱。
无论再好再贵的东西,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拿来给霍云深补身体。
他的这份珍惜和看重,有时候会让霍云深得意自豪,这个男人是用了心的。
「他们不是傻子,你倒是更像傻子。」白皙圆润的修长手指,伸出来戳了一下楚楦的脑门,霍云深脸上带着开朗的嗔笑。
楚楦爱极了他开心的模样,恨不得把脑门凑上去,随他怎么戳。
「是是是,我是傻子,你的傻子,那你抱抱我吧。」他说道,倾身压过去。
「没正经。」霍云深嘴里这么说,身体却控制不住,钻进楚楦的怀里,靠着他温暖厚实的胸膛。
「你不抱我,那我抱抱你。」楚楦深深抱住他,好像抱着全世界。
这样又过了一个月,他们备受全城瞩目的世纪婚礼如期而至。
那天,霍云深穿着大红的礼服,不是婚纱,而是改良的汉服。价值不菲的布料上,用金线银线绣着华丽繁复的花纹,光是这一套新娘服就做了一个多月。
他全身笼罩在新娘服中,脸上也化了妆,竟然没人认出他的身份。
当天霍老爷自然也来了,就跟楚楦说的一样,他已经完全不认得霍云深。
「老婆,他眼瞎。」送霍云深进了新娘房,楚楦笑嘻嘻地说道,他很想留在这里陪霍云深,但是不行,他还要出去招待宾客。
「谁是你老婆?」霍云深穿着平底的绣花鞋,身量挺高的,比楚楦矮了那么一点点。
他往床上一坐,开始拆卸头上的金银首饰。
「你是我老婆啊。」楚楦过去帮忙:「老公来帮你拆。」
「外面的人等着你。」霍云深说道。
「就让他们等一会儿,谁有你重要?」楚楦说道,小心翼翼地把盘在霍云深头上的首饰弄下来,还有耳朵上面的,脖子上面的,手腕上面的。
这一套黄金镶钻石的首饰,值不少钱呢,以后都是霍云深自己的。
「妈对你真好,她自己也没戴过这么好看的首饰呢。等我们有钱了,也要孝敬她。」
「你要赚几辈子,才能跟妈比?」这些天来,霍云深跟楚夫人渐渐熟悉,他可知道,楚夫人身家丰厚,随随便便一出手就不得了。
「哎,这是事实。」楚楦摇摇头,他这辈子最多也就是个院长了。
「去吧去吧,别在这里磨蹭了。」霍云深抬脚踢了踢他,好不嫌弃的样子。
楚楦顺手捞起他的脚,帮忙脱了绣花鞋,还握在手里揉了揉:「你今天站了一天,快躺下好好休息一会儿,等我忙完了,回来帮你揉揉脚。」
「得了,去吧。」霍云深用脚尖踩了踩楚楦的小腹,还有完没完了?
「好好好,我走我走。」楚楦终於放下他的脚,退到门边还探头交代:「媳妇,等我回来。」
他这份粘人,一直是霍云深安心的源头。
回头看看华丽喜庆的婚房,霍云深平静地倒在床上,等待那些属於他的未来,明媚阳光的未来。
曾经的绝望彷佛已经远去,在短短的几个月内,令人旁徨的黑暗了无痕迹。
只是霍云深永远记得,在阴森腐朽的老宅里,他第一次见到医生的那一天,那种自卑和无地自容。
只有现在,才有底气和他谈笑风生,坚定他是属於自己的,谁也无法夺走的。
「我永远不会让你知道……我是这样的人……」霍云深喃喃道,嘴唇边掀起一丝丝得意,还有小算计。
他要在楚楦的心目中,永远是端庄严谨的大少爷。
「云云?」楚夫人抽空过来看了一下霍云深。
带了点吃的东西给他,见他神情疲惫,没说多久就出去了。
今天来参加婚礼的各界人士实在是多,身为婚礼的主角,楚楦忙得像个陀螺。一会儿被楚父拉着去见这个,一会儿拉着去见那个。
见完爸爸的朋友,这边还有妈的姐妹团等着他……
好在大家体谅他是今天的新郎官,不能折腾得太过分,於是终於把他放了。
深夜十一点,楚楦回到新娘房:「云深,云深,你睡着了吗?」他满脸红光地喊着自己的媳妇,心里头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他内心的喜悦,只有霍云深才能体会。
新婚之夜,霍云深怎么会睡着,他闭目养神,心里却一直平静不下来,在等着某人回来。
现在楚楦终於回来了,他从床上撑起身来,眉目柔和。
「你洗澡了没?我先去把身上的酒味洗一洗。」楚楦原本想过去亲一亲他,但是一想到自己满身酒味,他就放弃了这个念头:「我去浴室,你等我一等。」
霍云深点头笑笑,身上穿着轻薄的睡衣,他已经洗过了。
等楚楦洗完之后,马上出来,到床边紧紧地抱住他,这一刻心情难以描述……就是人常说的,人生四大之喜,洞房花烛夜。
「云深,你现在开心吗?」
「开心。」
「我也开心。」
俩个像傻瓜一样,你一言我一语,最后终於说:「歇吧?」
对视一眼,含情脉脉:「好。」把灯一关,一起滚落在红色的被缛里,共赴**。
这一晚的心情,久久难以平复,持续到第二天早上,俩人仍然是全身轻飘飘的。
新婚之喜,应当持续一个月之久。
家里的喜字都是不能揭下来的,要贴满一个月为止。
楚楦和霍云深,也要在家里住满一个月。
一个月后,楚楦在饭桌上,向父母提出自己的计画,说道:「爸妈,我现在正是闯荡的时候,我想带云云出去看看,以后再回来照顾你们。」
楚父点点头:「你虽然在国外见识过外国的文化,但是祖国本土的文化你一无所知。出去游历一下是好事,我不会阻止你。但是你要切记,凡事三思而行,要无愧於心。」
楚楦低下头,楚父是他敬佩的人,这一生中对他影响很大的人。
关於自己和霍云深的事,他无法无愧於心,但是最起码,他做到了没有辜负一份真挚的感情。
有时候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有这样那样的艰难,并不仅仅是取舍的问题。
「您说的话,我会铭记於心,一辈子不敢忘。」
「那就好。」楚父的目光,移到霍云深身上:「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你俩人好了,一切都好。」
「是,爸爸。」霍云深和楚父对视了一下,随即低下头。他也和楚楦一般,无法无愧於心。
桌子底下,俩人手拉着手,互相鼓励。
同年十月份,国庆过后,一辆火车由南向北,承载着年轻的未来,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