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蔺昕结束工作，将这次心得写成论文交给导师之后，就准备进入剧组了。

喀尔文看着蔺昕的论文，笑駡道：“这小子真谨慎。”

虽然他并没有通过蔺昕的论文窥见一二华国这次火箭发射技术的想法，但蔺昕整篇论文都只有数学模型，半点没提到火箭的事，还真是厉害。

蔺昕不觉得这是谨慎，这是必须要注意的事，不是吗？在写完论文之后，他先拿给宇航局的负责人看了之后，才传到喀尔文的邮箱。宇航局的负责人本来想叮嘱蔺昕注意保密协议，看了蔺昕这么主动，他心想，不用多叮嘱了。

不愧是那对夫妇的儿子，这自觉性杠杠的。

蔺昕结束这些杂事之后，终於可以进行正业了。

蔺昕很激动。这个电视剧开拍之后，他又可以攒成就点了。

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两年了，目前只演了两个小配角，上了一次节目，这任务进展真是太慢了。想他以前的宿主，现在至少新人奖已经斩获了吧？

蔺昕安慰自己，他情况不同，花了许多时间在康复训练上，现在才是正式开始做任务。而且，术业有专攻，他是个好系统，当宿主还是头一回，进度慢是可以理解的，对吧？

然而再多借口，这掩盖不了他任务进度慢的事实。眼见着自己偿还主脑借款的时间快到了，他的成就点快要见底，终於得了一个电视剧主角的角色，蔺昕差点喜极而泣。

他经历的宿主都非常优秀，他有主脑贷款，前期比宿主起点高，现在居然混到连贷款都还不起的地步，实在是太凄惨了。

蔺昕自言自语：“看来以后还是不要太不务正业，要多花点时间在正事上。”

开车亲自送蔺昕去剧组的孟岚差点手滑，还好现在车速不快。

蔺昕的不务正业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帮助宇航局建立数学模型的事？

孟岚实在很想问蔺昕，他难道不觉得数学家比巨星听起来更高大上一些吗？而且他现在已经获得了不菲的成就，为什么非要执着於演艺圈。但看着蔺昕这么努力的想要当好一个明星的样子，孟岚问不出口。

爱好和天赋不同还能选择爱好，这也挺令人敬佩的。而且，谁说当演员的同时不能当好一个数学家，蔺昕现在就做的不错。

孟岚淡定的接受了自己这次带的明星的特殊性。

蔺昕进剧组之后，不是立刻开拍。他们这群演员要进入军队随军训练两个月，其待遇和新兵一样。这次训练也是一次“面试”，签约时合同中写清楚了的，如果无法完成训练，剧组有权与其解约。

除了蔺昕之外，其余两个主演都有军队背景，要么是家中是军队干部，要么本身就属於军队文艺团，他们都还是话剧社成员。

不过即使他们有这种背景，有这种底子，在面对蔺昕的时候态度都十分好，甚至带着发自内心的尊敬。

覃笙：“数学家对我而言，就跟天上的神灵一样可怕。”

顾蒙：“数学对我而言，就像是地狱的恶魔一样可怕。”

蔺昕：“……”

所以他们对自己的尊敬，是因为他们都是数学渣？

道具组组长把两个数学学渣推开，拉着蔺昕重新测量蔺昕的身体资料：“易导这资料怎么收集的？一米六？神特么一米六，这十五厘米的差距被他吃了吗？现在衣服全部都得重做！”

正准备走过来叮嘱什么的易导脚步一顿，转头离开。

蔺昕道：“我还在长身体啊，新买的衣服，一个月就短了。”

道具组组长道：“那他应该问你要一下新的资料啊！”

蔺昕道：“是我不好，忘记这件事了。”

道具组组长拍了拍蔺昕脑袋：“老实孩子，这件事就是他疏忽了。放心，离开拍还有两个多月，来得及。”

蔺昕鞠躬：“麻烦您了。”

道具组组长笑道：“别这么客气。”

测量完资料，覃笙和顾蒙又把蔺昕拉到一边，好奇的问他哈弗大学的事，问哈弗大学的学生是不是彻夜通宵。

蔺昕道：“其实我在学校的时间很少，上学的时候，大多跟着导师做项目。不过学校的图书馆并非二十四小时开放，如果要通宵的话，大概要自己找地方。”

覃笙道：“这不是和国内的大学一样？被骗了被骗了。”

顾蒙道：“看来又是一口毒鸡汤，我还真信了，我不如人家是因为努力程度不够。”

蔺昕老老实实道：“那肯定还是有努力程度不够的原因。”

顾蒙：“……”

他把蔺昕的脑袋搁手臂下，使劲揉蔺昕脑袋：“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老实人会被孤立的。”

覃笙扯着嗓子大喊：“大神欺负小透明拉！顾蒙耍大牌欺负新人啦！”

顾蒙：“……”

蔺昕：“……”

顾蒙放开蔺昕，掰手腕要去收拾覃笙。蔺昕想了想，觉得不能不合群，免得被孤立，於是他去帮着顾蒙围堵覃笙。

可怜的覃笙，被两人联手碾压，可怜兮兮的答应在进入军营之后，帮两人洗两天袜子。

覃笙幽怨：“蔺昕，为什么你帮他不帮我？”

蔺昕老老实实道：“看起来你最弱，和顾蒙一起对付你比较容易。”

覃笙：“……我告诉你，老实人真的会被孤立的。”

蔺昕满头问号。所以他哪里老实了？老实人又为什么会被孤立？光脑你知道吗？

光脑：不知道，滚。

因为蔺昕连贷款都还不起，光脑只能维持低能运转。蔺昕作为优秀系统，跟着宿主吃香喝辣向来壕的很，光脑的能量从来没用过便宜货。现在不仅用便宜货，连便宜货都吃不起，蔺昕还分摊给光脑额外的计算任务，光脑不炸才怪。

蔺昕委屈。他会好好努力赚成就值的，光脑别生气，给你一个么么哒(づ￣3￣)づ，咱们很快就能脱贫致富，走上人生巅峰！

光脑：呵呵，说到做到！

蔺昕：我保证！

终於把光脑哄好后，蔺昕不敢再麻烦光脑，只得自己思索。

思索了整整一夜之后，蔺昕放弃了。这种死逻辑的事，他真的搞不懂。算了，人类怎么说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真被孤立的时候再说吧。

覃笙&顾蒙：……并没有真的想孤立你，那只是一个网路流行语而已啊！

虽然今天的蔺昕仍旧有许多疑惑，不过在外人看来，这三位主演的感情是非常好的。他们三人都有一定体能基础，导演对他们这次的训练还是很看好的。

进入军营之后，如导演所料，蔺昕果然是表现的最好的一位。

不说体能，蔺昕能从植物人醒来后肌肉萎缩的状态恢复到现在比正常人体能还强大，其付出的努力可想而知，蔺昕的耐力、韧性肯定都是最强的。

事实上也是如此，蔺昕很快就进入连队教官视线中。本来蔺昕和覃笙、顾蒙是一个班，连队长官在和剧组商议之后，将蔺昕从新兵连调了出来，和老兵混编在一起。

连队长官笑道：“用蔺昕去刺激一下那帮孙子，免得他们以为天老大他老二。而且蔺昕体能这么强，虽然只有两个月时间，不用白不用，还能帮那帮孙子补一下数学。”

即将和蔺昕成为战友的士兵们尔康手：“不！数学我是拒绝的！”

蔺昕包袱款款，去了特殊兵种体验生活。

导演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学，看来这次我有更多能拍的。”

蔺昕两个小伙伴泪眼汪汪看着蔺昕升班，自己还在底层混，感觉心都碎了。

不过有蔺昕这个好榜样在，覃笙和顾蒙很快振作起来，其表现在新兵连中也是佼佼者。

连队教官对两人也是赞不绝口，说这两人看不出来是真正的演员。

“我以前也带过体验军队生活的明星。”连队教官道，“这精神头完全不一样。不过那个叫蔺昕的数学家，到底是怎么练的？这体能也太恐怖了？”

覃笙和顾蒙道：“蔺昕说他经历了外星人人体改造。”

连队教官：“……说的我都信了。”

蔺昕新转入的那个番号不可说的特殊部队的士兵们也是这么想的。

蔺昕倒不是表现的特别突出，他只是和周围老兵一样，按时按量完成了所有任务，没有给任何人拖后腿，就像是本来属於这个连队中的老兵一样。

这已经够恐怖了。

蔺昕的纪律性和悟性都十分强，在模拟对战的时候，总是能通过精密的数学分析，来制定最适合的战术。很快就成为连队明星。

能和蔺昕对抗的，也是连队本来就有的明星士兵。他擅长不按牌局出牌，总是能打蔺昕一个措手不及。

这位士兵对蔺昕特别看好，经常跟蔺昕混一起，教导他：“你的思路太死了，有时候，资料不是一切。”

蔺昕不解：“你上次的计画，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二。”

老兵笑道：“那也成功了。有时候，不同执行的人，可以将百分之二，上升到百分之二十，甚至百分之百。你看，我们跟蓝军对战的时候，以双方军备差距，咱们红军的成功率连百分之零点一都没有，这还不是胜利了两场。”

蔺昕辩解：“那是误打误撞。”

老兵笑道：“误打误撞也赢了啊。你少了些拼劲。咱们一些仗打之前都说必输，但也得上去拼，还拼赢了。虽然现代战争是资料战，但也要有点其他的思维。”

蔺昕似懂非懂的点头。

和一个系统说什么其他的思维，真是为难他了。不过蔺昕努力学习人类的思维，学习人类的冒险，学习人类的不按套路出牌。

两个月后，蔺昕离开这个艰苦的环境，居然舍不得。

他很喜欢这个连队，喜欢他们的精神气，喜欢他们的不按套路出牌，喜欢他们总是让自己产生许多不能理解的思维，让自己经常卡死机。

蔺昕离开的时候，对送行的战友道：“你们是一群神奇的人，虽然我不能理解，但我想成为你们这样的人。”

明知道会输还要勇往直前，在绝境中想出各种连光脑都无法推算出的方法，人类就是这么奇妙的生物吗？系统所在的世界，有主脑，有智慧，但主导的仍旧是人类，做决定的仍旧是人类，智慧只是辅导。人类经常会感情用事，经常会出错，他们系统智慧看新闻的时候经常吐槽，这种事交给智慧来不就好了吗？不就是按照概率来做决定吗？

现在他进了这个连队，连队的长官下的命令，很多时候也是反概率而来的。

他们在救人的时候不会想着会折损多少人，他们在作战的时候考虑战损的同时还要考虑士气这种系统测量不出的玄之又玄的东西，他们在执行任务时候，有时候明明应该放弃他们不放弃，有时候他认为可以继续，全班都选择放弃。

蔺昕不理解。他在试图理解，试图融入这群人中。

蔺昕最终还是没能搞懂这些人，但他却生出了敬佩的情绪。

作为系统智慧，他自认为载入了感情范本的智慧和人类没差别，敬佩开心伤心等情绪不过是人体激素的刺激，没什么神秘。感情范本也能做到同样的事。

蔺昕坐在离开的大巴车上，摸了一把脸，发现脸上已经被泪水糊得一塌糊涂。

光脑：112233，你要不要杀毒自检？

蔺昕：不用，这就是人类所说的不舍得吧。

光脑：根据计算，这里的环境和生活，不应该让你产生不舍的情绪。建议杀毒自检。

蔺昕：……好吧。

最终杀毒没杀出结果，自检也完全正常。光脑将这件事编入模型中，作为特别案例。

光脑：不能理解。不过不能理解才是人类。恭喜112233，体会了人类的感情，演技一定能更近一步。

本来还在伤感的蔺昕顿时来了精神。嗷嗷嗷，这时候快进入系统空间测试，说不定能把基础课程过了！

蔺昕靠着这种投机取巧，真把演技课的基础课程过了，能够开启进一步的培训。新的培训课，能够导入类似角色，设置虚拟场景，让蔺昕以全息视角进入角色扮演不说，还能模拟对戏和拍摄场景。虚拟空间还会涉及剧组遇到各种奇怪状况的时候，蔺昕的应变能力和精神集中能力。比如在一群袒胸露乳的啤酒肚大叔穿着内裤围着对戏的演员跳广场舞，比如对方演员突然朝着蔺昕发射飞镖，比如空中有许多光着屁股背上有翅膀的小屁孩对着蔺昕噗噗噗的射箭。蔺昕不但要保证全程不笑场，还要躲过各种袭击。

蔺昕还是系统的时候，觉得课程设置很好的。在这种培训下，宿主一定能养成强大的心理素质，而且能应对各种突发状况，既让宿主的演技得到了提高，又减少了宿主遇上危险的几率。

宿主说，系统，我吃柠檬！

112233说，宿主，我听不懂！

宿主卒。

现在轮到蔺昕体验虚拟空间的“良心”课程，蔺昕觉得，很不错啊，没问题啊。真不知道那些宿主为什么被课程气得跳脚，不就是各种干扰吗？他就可以轻轻松松无视周围情况，能迅速躲过危险。这并不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