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尧嫌弃地挥了挥手,挥散那些灰尘,片刻后动作一顿,像是想起来什么似地放下了手,又重新在书桌后坐定,小心翼翼地解开了手上的绷带,掌心被之前的断笔扎破的伤口太深,至今尚未癒合,稍微有拉扯便会有鲜血溢出。少年因掌心的微痛蹙眉,一只手高举,用牙咬着绷带,另外一只手则去书架上摸索止血伤药……
指尖碰到冰凉的药瓶,药瓶一滑,滚向远处,少年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不顾一只手有伤撑在桌子上,另外一只手伸去抓药瓶,不幸的是那药瓶越滚越远,最后「啪」地一下从书架上滚落,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张子尧看着散落一地的黄色药粉,发起了呆。
片刻尴尬的死寂,正当少年庆幸此时书房没有他人看见自己方才的狼狈模样,突然,在他的身后,响起了一声低沉的嗤笑。
张子尧背后一僵,赶紧回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少年微微瞪大眼:不是吧?大白天的见鬼了?
「往哪看呢?小蠢货,」懒洋洋的男性嗓音响起,「低头。」
「……」
张子尧下意识地低下头,於是便看见,自己受伤的那只手撑着的古籍卷轴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晃动。他默默地将自己的手抬起来,紧接着就看见神奇的一幕:本该是死物的竹简之上,用极为细腻的手法画着一座山,一棵松以及云雾几片,松树的枝头上坐着一名身材修长高大的英俊男人,他身着描金黑袍,有一双血色瞳眸,如雪长发松松束起。此时,男人正坐在松树枝头拢着手,一脸嘲弄地看着画外的少年。
作为一幅画像,它有什么资格嘲弄大活人?
不对。
「哇!画像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