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说情话的人偶尔一次杀伤力巨大，陆沉感觉自己呼吸都要停滞了。

他张口正准备说话，脑袋被被子整个蒙住，耳边传来大圣爷瓮声瓮气的声音：「睡觉，再不睡就去客房。」

陆沉在一片黑暗中偷偷地笑，大圣爷他是害羞了吗，只不过即使蒙住自己还想着给他留个透风的洞，大圣爷真的好细心啊，或者说他、真的很喜欢自己呢。

他隔着被子抱了抱大圣爷，感觉到对方的铁臂紧紧箍/住自己，咧着嘴角闭上了眼睛。

只是——

孙悟空压了压被子：「你怎么还不睡？」

陆沉蹭了蹭，蹭出来一颗乱糟糟的小脑袋，委屈巴巴：「睡不着？」

孙悟空笑：「嗜睡症好了？就睡不着了？」

陆沉噘嘴瞪眼：「才不是。」扭捏半天不好意思地说，「这不是因为不好意思嘛？」在大圣爷面前他还是很容易害羞的。

孙悟空靠坐在床头，将人往上拉了拉，靠在他的胸前：「又不是没睡过，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陆沉脸一红，不敢看他，揪着被子轻声说：「大圣爷，你过来这个世界麻烦吗？」

孙悟空眯着眼睛：「还行吧。」取西经路上孤单寂寞将近一百年，被——佛祖扣留了将近五百年，在幻境中学习适应了几十年，上上下下加起来不到一千年而已。

只是期间——有些想某个小傻/瓜罢了。

陆沉揪着他的衣服前襟爬上去，小可怜地仰着头盯着他看了半晌，最后蜻蜓点水地在他唇角上亲了亲：「大圣爷，我真的好喜欢你。」可是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孙悟空一愣，摸了摸/他的脑袋弯弯嘴角：「嗯，我也是。」

还是不好意思，陆沉微微闭着眼睛，双手捂着脸，轻声说：「还想再亲一下，可以吗？」

孙悟空睁开眼睛饶有兴趣地看他。

陆沉手脚都开始发烫，紧紧攥着被子盖着自己的下巴，颤巍巍探出来一根指头，可怜巴巴地央求着：「就一下，再亲一下，一下就睡了。」

孙悟空无奈地笑了笑，揉了揉他脑袋上乱糟糟的呆毛。

凑过来在他的额头上又点了一下：「好啦，可以睡了吗？」

陆沉唇角抿着笑意，抱着大圣爷的一条胳膊笑得春光灿烂。

立刻紧紧闭上了眼睛：「睡睡睡，当然可以睡了。」

虽然还想再看看大圣爷，但明早大圣爷还要早起上班，还是不要折腾他了。

陆沉一咕噜缩进孙悟空的怀里，即使睡着，脸上也挂着幸福的笑容。

真好啊。

咳咳咳，孙悟空拧亮台灯，掀开被子露出陆沉刻意隐藏的小脑袋，无奈地戳了戳他的后脑勺：「你到底要不要睡了？明天不用上学吗？」

「啊？怎么了？」茫然抬脸，对上大圣爷定定的眼神，陆沉撇了撇嘴，低头对手指：「不用啊，明天周末，我放假。」

孙悟空一愣，他这段时间都在加班，都快忘了日期了，抬起的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揉揉呆毛：「真不困？」

陆沉委屈，半仰着脸：「其实是有点困的。」但大圣爷就睡在他的身边，还是以正当男朋友的关系睡在他的身边，他精神上实在太兴奋了，完全睡不着。

孙悟空微叹一口气，拉好被子盖到他的肩头，掖好被角：「那......说会话？」

陆沉眼睛迅速亮晶晶，期待地看着他：「可以吗？」可瞬间又想到这段时间大圣爷的公司好像接了什么大项目，前段时间都在一直赶工，最近还在早出晚归，还要抽出空来看着自己，真心累的不行。

立刻泄了气，翻了个身不看他，「算了吧，还是睡觉吧。」

孙悟空笑，被子下握住他的手把玩：「还是说会话吧，我也睡不着。」

「咦~~」陆沉扁嘴，戳他的下巴，「你骗人。」

孙悟空另一只手抬上来，一把抓住，一手一个小手攥紧：「真的。」跟哄骗小孩子一样。

不管了，既然大圣爷这么宠他，那他就只能欣然接受啦，陆沉靠在他的怀里，随口找了个话题，问：「大圣爷，你在这个世界还有法力吗？」

孙悟空也是无聊，握着他的手，让他的指甲扣在自己的手心，感受着那细微的瘙痒，眯着眼睛半靠在床头：「这么久没问，我还以为你脑容量太小，完全想不到这些问题呢。」

陆沉：「......」气成河豚。

还不是因为你，本来都做好了要长期战斗的准备，结果突然出现给自己这么大一个惊喜。害自己每天都魂不守舍，心思全在你身上，学习都没好好学。一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想你，和因为想你没干正事而愧疚！

想到自己最近直线下降的成绩，陆沉愤恨地轻轻踹了他一脚，脚丫正好卡在他的两条小腿之间，陆沉耳朵尖动了动，感觉耳朵有点烫，迅速抽了抽没抽回来，脑袋急速充血，整个人臊得都快成大红色的了。只是这次——

他装作没事人一般地脑袋默默靠在大圣爷的肩头，两人的距离更近了。

孙悟空就像是没发现他的小心机，揽过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胸前，这样更舒服些。

陆沉笑眯眯，闭着眼睛戳戳他的胸，想到话题又被他拉走了，连忙鼓着脸颊：「那到底有没有了！」

孙悟空笑着重新握住他的手指，乐在其中地把玩手指甲：「算是有吧。」

陆沉仰头，眯眼睛：「什么叫算是有吧？」

孙悟空慢慢解释：「在这个世界我的法术本来是被封印的，但是你呀......」他捏了捏陆沉的鼻子，非得看陆沉呼吸不过来用嘴巴大喘气的模样才笑着松开，「某个小笨蛋脑子不好使，我就顺便突破了一下，留了最后一点法术用在你的身上，可以帮你挡一次生命危险。」

陆沉吸吸鼻子，抓着他的衣襟，声音闷闷的，保证道：「我绝对绝对绝对会保护好自己的。」重要的是他不想让大圣爷担心，更不想成为大圣爷的负担。

孙悟空捏着他的后脖颈，平复他因为激动轻微起伏的胸口：「嗯，你保护你的，我保护我的。」

陆沉：「......」哼，一点都不信任自己。但——他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嘴角呢，一直往上翘是几个意思。

再说下去自己血槽一定要空了，陆沉连忙岔开话题：「那糖糖他们呢？」

孙悟空蹙眉：「自然还是在原本的世界。」顿了顿，又问道，「找他们做什么？」

陆沉歪着脑袋，脸颊蹭了蹭：「不做什么啊，就是随便问问，这么长时间不见，还有点想念呢。」

孙悟空语气冷淡：「我师父，成佛了。」

「真的？！」陆沉从他身上爬起来，「那我还真想见见他。」陆沉真心替唐僧高兴，喜笑颜开下巴搁在孙悟空的胸前，仰着脸看他，「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面，好想亲自跟他说恭喜啊。」

孙悟空鼻子冷哼一声，没搭腔。见一面还是可以的，但绝对不是现在。要等到他的小笨蛋再长大一点，再定性一点，再......到那时候.......再看吧。

陆沉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完全没注意到孙悟空逐渐冷下来的脸，甚至还激动地面对面趴在他的身上：「那猪八戒和沙悟净呢，他们两个人呢，成佛了？」

猪八戒？！

孙悟空：「......」对上陆沉亮晶晶期待的双眼，他偏过脸，「我不知道，走得早，他们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哦。」陆沉肩膀塌陷下来，语气中难掩失望，「这样啊。」不过他瞬间又笑出声音，「猪八戒那富家公子懒散的模样，一点都不适合原着安排的结局，他那种性格的人，还真像是这个世界有些纨裤子弟呢，真想让他也来这边看看他的同类，大圣爷......」

陆沉兴致昂扬，但刚一转头就对上孙悟空冷淡的脸。

「睡觉。」

一盆冷水兜头而下。

「诶？」陆沉还没反应过来，身体自动跟着他的动作稍微起来一点，让他撑起上半身去关床头的灯，看他姿势略显别扭，遗憾地翻身准备下来的时候，腰上忽然被揽住，耳朵跟前喷洒着温热的呼吸，「别动。」

陆沉瞬间不敢动了，直到房间陷入一片黑暗，孙悟空又重新平躺下来，他趴在大圣爷的身上，轻声问：「你困了？」

孙悟空闭着眼睛，拖着声音说道：「嗯。」

陆沉扁扁嘴：「那好吧，还是睡吧。」也不早了，明天大圣爷还要去上班，可他一点都不想从大圣爷的身上下来，而且——刚才大圣爷扶自己的时候好像忘记收回手了，还放在他的腰上呢。

陆沉窃喜，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孙悟空回过神来抽手。

接着外面皓白的月光，他端详着大圣爷英俊的眉眼，真的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喜欢，唇角不自觉就要咧到耳朵根处了。

手轻轻按在他的胸口处，感受着那跳动的越来越快的节奏。

这是他的大圣爷，一个人的大圣爷。

陆沉抿着唇，满意地闭上眼睛。

黑暗中，孙悟空睁开眼睛，胸口处紧贴着陆沉跳的飞快，甚至都一下一下狠命撞击自己胸口的心脏，双手捧起他的脸。

陆沉眼睛还没闭严实，抬起脸：「怎么了，不是说睡.......」

唇上一片柔软，带着温热的触感，陆沉双手紧紧抓住孙悟空的衣服，胸腔的心脏这次是真的要从嗓子眼里飞出来。

周遭的空气就像是被突然抽走一般，陆沉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大圣爷，喘不过气来。

孙悟空轻笑出声，嘴唇还停留在他的唇上，低哑暗沉的声音在夜色下性感异常。

「成人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