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衣奇怪的循声走去,便看到眼前这一幕:容仪衣衫凌乱,酒气扑鼻。山竹更加凌乱,好在没有果体。
容仪大喊:「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罗衣笑道:「嗯,我信你。」
容仪大松一口气,他昨晚真的什么也没做。酒后乱性这种事,少有当事人完全不知情的,一般而言都是借口。所以容仪很清楚,他绝对冤枉。
罗衣看着山竹说:「说罢,为什么要爬床?」随即冷笑一声:「胆子倒不小,你们四老爷以前莺莺燕燕的满屋子,一个都没留下。怎么,你也想布他们的后尘?」
山竹战战兢兢的说:「是……是……昨晚、昨晚、老、老爷使人告诉,说在书房歇了。我、我来看看,就……太太要替我做主啊!」说着捂脸哭起来。
「既然如此,不如就放屋里吧。」薛姨娘喜滋滋的跨进门来。
太幸灾乐祸了吧?容仪和罗衣都如是想。
「怎么都不说话?」薛姨娘继续道:「我瞧着山竹这小模样长的挺好,依我说不如放在屋里,待生了儿子再抬姨娘吧。」
罗衣看着薛姨娘没好气的说:「这事不归姨娘管,姨娘且去歇着。」
「怎么不归我……我提一提,太太便准了吧。」
罗衣奇怪的看了薛姨娘一眼,这是想离间呢?薛姨娘被看的一惊,反倒闭嘴了。
罗衣想了想便道:「莲雾,带着小丫头们出去。」
莲雾应声:「是。」
容仪脚一软,当年也是,先把小丫头们赶出去,马上就要收拾他了。唉,是真的很痛啊,姨娘你害死我了。
没想到罗衣并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定定的看着山竹。山竹更紧张了。
半晌,罗衣问:「既然你说老爷污了你清白,我们也都是过来人,说吧,怎么个污法。具体点,一个字也别漏了。」
「啊?」山竹愣了。
薛姨娘呆了,这问题太生猛了吧?就、就是她们这些做妾的也说不出口啊!
「怎么?说不出来?还是压根就没做过?」
沉默。
罗衣叹口气:「大嫂送你们过来,是一番好心。我要是退回去,倒打她的脸。叫人牙子来,领了去吧。」
山竹尖叫一声,连忙爬下床,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续磕头:「太太饶了我吧,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姨奶奶,是姨奶奶叫我来的!」
「你胡说!」薛姨娘尖利的喊:「你不要乱攀扯人。」
「姨娘你干嘛要这么做?」容仪插嘴问。
「我、我没有,你不要听那个贱婢乱说。」薛姨娘矢口否认。
「我没有乱说,是姨奶奶说的。说只要、只要……就保我做姨娘。」山竹为了自保,丢出了一句更震撼的话:「姨奶奶说,太太不贤,只要我得宠,就把……就把太太休了去。扶我做二房,顶头没有太太,跟……跟正房娘子一样。这是姨奶奶说的,奴婢不敢这么想。」
薛姨娘冲上去一把抓住山竹的头,另一只手毫不留情的厮打:「烂了嘴的娼妇,我叫你胡说!自己狐媚子勾引男人,还拉扯老娘?看我今天不活撕了你!」
山竹也不是个好缠的,本分人就不会做这事了:「我胡说什么?不是你告诉我,我才来几天,就知道老爷叫太太拿住了?分明是你说的,这会子又赖账。呸,原来也是个纸糊的。亏你还说的爽快,什么老爷是你亲生的,必不敢忤逆你。太太不过是个媳妇儿,还能为媳妇不要娘不成?我瞎了眼才听你满嘴胡话!」她是想做姨娘,生个儿子,日后分家也跟薛姨娘一样过活。所以装作信了薛姨娘的话。这会儿事发,看薛姨娘靠不住了,便全抖了出来。
罗衣心下了然,就是么。以前在侯府,有那么几个眼瞎的,那也是容仪好歹算是侯爷的儿子,指着生个一男半女,靠着祖父走关系,或是分家得点钱财,比嫁小厮强。再说生活条件也好。自从绍衣连同萧家发威后,丫头们早就不做这事了。成本和收益完全不统一,风险太大,收益太小,傻子才投资。等到搬到这边,更不值钱了。侯府出身的丫头,便是父母不大得脸,也不至於这么心急火燎的爬床。原来根子在这儿。
这回连同容仪,都一幅看白痴一样的表情看着薛姨娘了。薛姨娘还兀自跟山竹对骂,两个人只差没打起来。
这么大的动静,连隔壁的秦嫂子都在家里叹气。有个不省事的婆婆哟,隔壁太太真可怜。
罗衣只管看着容仪,你亲妈,你说咋办?
容仪被盯的满身不自在,赔笑道:「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