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衣脑袋轰的一声,坏了,怎么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呢!我怎么就这么蠢呢!我是猪我是猪!绝对的猪!死定了。我勒个去,果然不在沉默中变态,就在沉默中脑残啊啊啊啊啊啊!
「你这丫头!这是信我呐,还是蠢呐!」 黄氏扶额:「当着和尚骂秃驴啊你!以后要碰上婆母,还不得让跪祠堂去!」
锦绣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母亲,你说她这是听谁说的啊?别人说什么你信什么?真笨得没边了。」
「还有谁?」黄氏也笑了:「必定是大姑奶奶陪房的亲戚说的呗。」
「哈?」这哪跟哪啊?
「那些勳贵人家,逗猫遛狗,醉生梦死,不思进取。唯有盯着祖产不放,是以别说嫡庶,便是一个娘的也争得个你死我活。下人们仗着几辈子的脸面,踩低捧高无所不为。更是乱成一团!岂是我们这样人家的风气?」黄氏顿了顿,正色说:「别说你一个姑娘家,嫁妆都是公中出的,好不好嫁出去便罢。便是个哥儿,难道挣的诰命还能给姨娘不成?何况我们这等所谓的书香门第,若一味打压庶子,弄得乌烟瘴气,再没有人科举出仕,偌大的家业岂不是给别人挣的?以后你们都是要当主母的,且细想我这话。」
「那要宠妾灭妻呢?」罗衣算是豁到底了。
「你当御史吃干饭的?何况还有族长族老呢!几个做妾的可以翻天?好不好,提脚卖了便是!不过一个奴才,也值得费心思?」锦绣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说道。
罗衣震撼了,尼玛坑爹呐!这这这这……跟穿越小说完全不一样嘛!
一直到从老太太那里吃过团圆饭,罗衣还恍恍惚惚,今儿刺激大发了!回到二房,也没注意锦绣粘着她亲妈,迷迷糊糊回房睡了。
而此刻黄氏母女也躺在床上:「今日学了几成?」
锦绣笑道:「母亲饶了李妈妈吧,好歹是我的乳母。」
「觉得落了你的脸面?」
「有点!」
「傻丫头,这样倚老卖老的妈妈不能留!」
「可是……」
「没有可是!你当我只为了三丫头出气么?你才是我的亲闺女!」黄氏翻身对着女儿的脸说:「这么不知尊卑的奴才,日后带到婆家还不把人往死了得罪?再有,你还小呢。等到长大嫁人,夫君纳小,生了庶出的子女,她岂不是更作践?作践那些是小,移了你的性情可怎么办?若是传出一丝不贤善妒的名声来,你的儿女还要不要说亲!」
「娘!她不过有些小想头,好歹给点体面吧。」
「儿啊,你当娘真『一碗水端平』呐!你道李妈妈为何总跟三丫头过不去?那是以前就跟张姨娘不对付,连带挤兑三丫头。这么多年当我不知道么?此其一。其二,今日过后,三丫头必定对你我死心塌地。虽说一个姑娘玩不出什么花样,可我都养她这么多年,何必差那临门一脚?何况你爹膝下只有你们兄妹三人,谁又知道她以后会不会妻凭夫贵?谁又知道你们兄妹的造化在哪?做事留一线,日后好想见呐!」
「娘心里,真的一点都不难过么?」
「哪能不难过呢!可他从有了通房开始,你既无情我便休!不过是个凡夫俗子,也值得我为他争风吃醋!?」
「啊?没有好男人了么?」
「也有,再有也要看你怎么过日子。女人要温柔,但也不能一丝刚性都无。我且告诉你个傻办法,还是你外婆教我的。拿张纸,只管把自己受得了受不了的事写下来。碰上受得了的,就忍了,受不了的就关门闹起来。轻言细语小意温柔,乃至一哭二闹三上吊,怎么有用怎么闹。但切记不可带了痕迹,不可闹到外头去,不可带到公婆跟前。」
「他要顶不过不会对人说么?这一说,我名声可就坏了!」
「男人死要面子,被老婆降服住了,哪敢吭声。」
「你就是这么降服爹爹的?」锦绣笑起来。
「你爹不用降服,他就是那书上剥下来的。拿本四书回来,照做就成。所以也……得罪上司,给发配那那种地方去。」
「那哪样的好呢?」
「看命吧,谁知道呢!」黄氏挪了挪,换个舒服的姿势:「日后啊,夫妻恩爱最好。若有了庶出子女,便像我养你三妹妹这样。厚积薄发,一头棒喝!不怕她不从。若遇上白眼狼!哼!也不须管,都成白眼狼了,聪明不到哪里去!自己就蹦躂完了。须知做人做事,不是看你作对什么,而是看你没有做错什么。你只要大方向不错,总归是你赢。」
「要是那种厉害的白眼狼呢?」
「忍气吞声,教好自己的子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真宠妾灭妻呢?」
「这种人家不用过,直接和离!」
「这跟书上说的不一样!」
「笨!书是男人写的!」
「不说是女人写的么?」
「那也是男人推广天下的,信他们,怎么死都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