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狐不归望向湖中的牛头青蟒,一脸忧虑。
「无碍,吩咐下去,叫众兽不要去找他的麻烦。」牛头青蟒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说罢,头颅便沉在了湖水中。
狐九九望着暗魅远去的背影,想着刚刚他面对长老大人竟然还是那般的淡然自若,一颗心中就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一路平坦,直到第二日的午时,都未有任何魔兽出现在暗魅的面前。
即将踏入雪族的领地范围内,暗魅将丹药放入口中,瞬间由一个面如冠玉的少年变成浑身透露着阴毒的血仁阳,暗魅在原地消失了片刻,再出现时身边赫然多出了一抹身影。
「你…你是…。」血桂诧异的凝望着暗魅,看着他这张同血仁阳一模一样的脸,不敢置信的惊呼出了声。
暗魅笑的邪肆,不顾血桂惊骇的面色,轻声道:「马上就要进入雪族了,你知道你该干什么。」
「我…我知道。」血桂哆嗦的回答着,此时却也确定面前的人真的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影暗魅。
伸手,血桂划开手腕,将带血的手腕扬起,举到暗魅的面前,暗魅伸出手指,轻轻地划过血桂的手腕,指尖带起炙热的血液。
微张红唇,暗魅将染着血桂血液的手指放入口中,血桂的鲜血顺着喉咙涌进暗魅的体内,在这瞬间,血桂开启了进入雪族的通道。
望着面前一片雪白的景致,暗魅嘴角轻勾起邪肆的笑容,跟随着血桂进入雪族之中。
雪族深处在与世隔绝的雪山之中,不同於暗影帝国与烈焰帝国中的建筑,雪山顶端伫立着一座宛若城堡的府邸。
雪族虽只是一个部族,可族内的体系却与两大帝国大抵相同,族人一般伫足在雪山底部,只有族中的强者和长老雪女等人才能居住在雪山顶上的城堡之中。
城堡身后,是一座常年被冰封冻的石窟,而雪族将那里用作囚禁罪大恶极之人的雪域极地,常年寒风凛冽如刀,让所囚禁之人每时每刻都受着准心之痛,而暗魅的祖母血月,便被囚禁在那里。
望着面前的城堡,暗魅微垂的眼眸中氤氲这彻骨的冷意。
阔步走入城堡之中,暗魅刻意忽略身边之人闪烁不定的眼眸,只是微不可查的打量着四周,直到走到城堡的中那最为奢华的门前。
「大人您回来了,请您二人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传。」暗魅抬眸,顺着声音望着门前守卫的雪族侍卫,倨傲的点了点头。
在血仁阳的记忆中,他在面对别人的崇敬之时,总是一副倨傲的模样。
「大人,请进。」不出片刻,侍卫便走了出来,恭敬的弯着腰,示意暗魅与血桂进入。
暗魅学着血仁阳的动作,将一只手放在身后,迈步向着里面走去。
这里是雪族圣地,一般只有雪族的几位长老才能常年的呆在里面,除了雪女之外,其他人想要进入都要得到里面的通传才行。
暗魅望着出现在面前的几名雪族的长老,眸子隐晦的望了一眼血桂,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血桂此时的心砰砰直跳着,他望着面前几位长老的眼中闪烁着复杂而多变的光芒,察觉到暗魅使来的眼色,他的眸子一暗,计上心头。
「血桂参见众位长老。」血桂将右手放在左胸前,恭敬的弯腰行礼。
暗魅望着血桂的动作,心中呲笑,却装作不知道的随着他行了一个大礼,只是在最后却没有弯腰,只是轻轻地俯首垂头。
说起来血桂行的礼并无不妥,只是血仁阳在雪族的地位比血桂要高上许多,一般见到长老时,血仁阳只要恭敬的俯首便可,倒是不用将手放在胸口,弯腰行礼。
血桂见暗魅行着大礼,心中一松,便没有注意到后来她仅仅是俯首而已,心中只是想着族中的长老能接此番动作怀疑他的身份。
圣地中,众长老见血仁阳行礼,心中多少知道些原因,显然数日前那场大战的结果已经传入了雪族之中,他们本还想失去了像血仁阳这样心思与天赋俱佳的人才,是雪族的一大损失,没成想他竟然同血桂逃了回来。
想必他行这个大礼是在为自己让雪族损失了那么多名弟子而深感愧疚,所以才如此的吧!
如果让血桂知道众长老的心中所想,想必他一定会气得吐血。
「仁阳啊,这次的事你不必太过自责,能够回来就是万幸。」看着暗魅一脸沉重的表情,坐在众人之中,一名神作亚麻白衣,头戴着祭祀帽的老者满脸慈祥的宽慰道。
「谢大长老。」暗魅根据血仁阳的记忆得知,面前这个一脸慈祥的老者便是大长老。
不过别看他满面红光,一脸的柔和笑意,其实这个大长老的狠劲一点也不必暗魅少,当初对於血月与影俊阳的事情,如果不是他,也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就说这次雪族帮助玄晟诀,也不过是因为这件事情,他从来都是锱铢必较。
「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说话的是坐在大长老身边的二长老,他有着一双如同狐狸般的眼睛,望向暗魅与血桂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怀疑与试探。
暗魅将事先便好的说辞说了一遍,而血桂却是一片的沉默。
「血桂,你怎么说。」听闻暗魅的话语之后,二长老将目光投在血桂的身上,出声问道。
暗魅侧头,望着血桂的目光闪烁着诡谲万分的波光,血桂感受到身旁之人那眼中的冷意,心中一颤,只是抬头望着圣地中众位长老,心中便有了底气。
「长老,他不是血仁阳。」未语先动,等他话音落地之际,血桂的整个人已经跃到了大长老几人的身边。
「你说什么?」看着血桂这不似作假的神情,圣地之中的几位长老高声的惊疑着,望着暗魅的目光更是充满了审视。
「仁阳,你怎么说。」二长老望着依旧平淡无波的血仁阳,他轻轻地皱了皱眉,出声问道,如果面前的这个人真的如血桂所说不是血仁阳,那么此时此刻他不该如此平静才是。
「呵呵」未语先笑,暗魅仰着头,对於二长老的疑问,她勾唇讥笑:「我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我只是有些好奇,血桂为什么会说我不是我,我倒是想问问他,我不是我自己,又是谁?」
许是暗魅的神情太过的淡漠,让之前本是怀疑他的几位长老,望向血桂的时候多了一层怀疑。
感受着长老们怀疑的目光,血桂的心中一紧,向着刚刚影暗魅眼底的狠辣,他的身子便不受控制的颤抖着,脸上一片的恐慌。
「血桂,你说他不是血仁阳,那你说,他是谁。」大长老望着血桂煞白的脸色,微微的皱眉。
「他…他是影暗魅。」血桂指着暗魅,疯癫的大叫着。
望着如此的血桂,众长老诧异皱了皱厉眉,望向暗魅的目光却又多了一层怀疑。
「影暗魅?」暗魅阴鹜的笑了笑:「长老们,其实想要知道我到底是谁倒也不难,你们大可以问我所知道的任何问题。」
「也对。」身着一袭紫色罗裙的三长老点了点头,雍容瑰丽的脸上露出一抹赞同的浅笑:「那就由我先来问你。」
「好」暗魅抬眸扫了一眼三长老,心中呲笑,这三长老虽然长得芬芳妩媚,可却是一个荡妇,私下更是个和这个血仁阳奸情无数,不用猜,暗魅都知道她要问的是什么。
「春芳花开是何时。」
三长老问得隐晦,不过暗魅还是知道她想听什么,根据血仁阳的记忆,这春芳花开可不是初春时节,而是血仁阳与她第一次亲密接触之时。
「寒冬腊月,冬梅盛开。」暗魅一脸平静,可望向三长老之时,眼底深处却满是旖旎。
三长老轻咳了一声,回给暗魅一个暧昧的笑容,随后对着其他的长老说道:「他是血仁阳,不会错的。」她之所以这么笃定,是因为即便是雪族中人也没有几个知道她与血仁阳之间的关系,更何况是外人,即便是血仁阳被擒审问,也断不会说出此话。
血桂听到三长老这般说来,脸色一变,不敢置信的大叫着:「不,三长老他不是血仁阳,真的不是。」
望着歇斯底里的血桂,三长老厌恶的皱了皱黛眉,没好气的训斥道:「怎么,你是怀疑本长老也是别人所办,跟着一同说谎不成。」
「三长老莫急,既然他不相信,我们便再问几个问题便是。」说话之人坐在三长老的身边,是众多长老中唯一一个年龄不过百岁的青年,他之所以能做的长老之位,一是因为他天赋绝佳,百岁已经达到了魔导师的境界,二是他乃是大长老的曾孙,所以破例被升为长老。
「既然五长老这么说,那就便再问几个问题。」三长老扫了血桂一眼,便满脸笑意的凝望着五长老。
暗魅见到这一幕心中冷笑,这五长老可是长得面冠如玉,英姿挺拔,也难怪三长老这个荡妇会对他动心,只不过暗魅见五长老眼底深处对於三长老的厌恶和仇视,倒是玩味的笑了笑,这五长老还真是用情至深啊!
「仁阳,你可记得五年前那个夜晚,我跟你说的话。」五长老扫了一眼身旁的三长老,望着血仁阳的眸闪烁着阴晴不定的波光。
Shit,暗魅看着五长老扬起的笑脸,心中暗骂,她刚刚怎么会忘了自己现在是血仁阳了呢,这五长老还真是不怕气死大长老,竟然敢问出这样的话。
暗魅微微皱眉,望着五长老的目光颇为不善,暗魅想,即便是血仁阳也会用同样的神情望着五长老吧。
这五长老虽然只有一点不好,而就是这一点让他所有的好都变成了笑话,那就是他不喜爱女色,而是喜欢男人。
根据血仁阳的记忆,他与五长老一直是多年的好友,直到五年前的那个夜晚,二人的友谊彻底的断裂,只是因为五长老当时对着血仁阳深情的说道:「阳,我爱你。」
这段记忆对於血仁阳来说是颇为痛苦的,毕竟他一直深交多年的好友竟然爱着自己,这点让他怎么也接受不了。
「抱歉,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暗魅脸色阴沉着,身上的低压如同风暴,感染着四周众人的神经。
五长老笑了笑,可脸上的笑容却带着一丝嘲弄,不知道是在笑血仁阳此时的模样,还是在笑自己的痴心妄想。
「你不是不想回答,你是不知道。」血桂大声的笑着,叫着,他指着暗魅,脸上满是阴冷,似是已经看到他被雪族众人折磨致死的样子,此时此刻,他形若疯癫。
对於血桂,暗魅只是笑了笑,随后一言不发的凝望着五长老,暗魅笃定,即便是真正的血仁阳,也断然不会在众人面前说出那几个字。
五长老望着血仁阳,稍稍的沉默着,同样一语不发。
四周的空气沉重了起来,众位长老望着暗魅的目光,一时充满了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