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白瞬间一寒, 往后退了半步。
漆黑的客厅里伤痕累累的鳄鱼跷跷板一上下,吱吱呀呀,竟有些像笑声。
即使不见, 林夜白也能察觉到来自客厅的视线, 绝不属於活人所有。仅仅是被注视着,就带来一阵阴冷的压迫感。林夜白迅速将门关好,直接反锁, 并把椅子抵在了门后。
客厅里的人……或许用人来形容不太恰当, 她速度极快, 手脚并用,以一种古怪的姿态爬到林夜白, 开始敲门,温柔道︰
“宝宝,你为什么还没有睡觉?小孩子半夜不睡觉会长不高的, 快把门打开, 妈妈哄你睡觉。”
“睡不着也没关系,妈妈陪你起玩游戏。”
“开门呀宝宝……”
刚开始她还故作正常,语气温柔而慈爱,简直是绝世好妈妈,很快就暴躁起来, 疯狂在外面挠门︰
“把门打开!真是个不听话的孩子!!!”
她的指甲尖锐无比, 抠在门板上,木屑纷纷扬扬往下落, 照这样下去,门很快就会被她弄开。
房间里越来越冷,不止是气温低,另有种阴森之, 在房间内盘旋,林夜白总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即将贴上来。
“你真的是我妈妈吗?”林夜白问。
“当然是真的。”
“我不相信你。”林夜白看着即将被撞开的门,语气冲疑。
“你是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孩子,妈妈重新把你塞回肚子里,你就相信了啊啊啊——”
她重重撞来,门轰然一声,抵抗不住巨力,直接开了。
林夜白被这股推力震,坐到了什么东西上,随手『摸』,又是跷跷板。
不知道跷跷板什么时候进了房间,还恰好出现在林夜白身后。外面冲进来的女人到这幕,忽然和风细雨,表情恢复正常,温柔笑道︰
“原来是在玩跷跷板啊,怎么不和妈妈说呢?”
“妈妈很担心你,房间门就不要反锁了,半夜妈妈还要过来给你盖被子。”
林夜白坐在跷跷板上,有种无形且巨大的压迫力禁止他站起来,只能被动坐在这头。
“为什么不和妈妈说话?”
“我知道了。”林夜白转头看了她一眼,问︰“能陪我玩跷跷板吗?个人玩不了。”
“这个跷跷板不样,你个人也可以玩。”林妈妈笑了笑,整个人散发着温和明亮的母『性』光环。只要是为孩子好的事,她都会去做,即使辛苦,却不求回报。
“你坐在这头,那边也有重量。以后再也不用和那些野孩子起玩了。他们都是不听话的坏孩子。你是妈妈的宝贝,不能和他们混在一起,只要你听妈妈的话,不管你要什么,妈妈都能给你找来。”
“好。”林夜白坐在跷跷板上,本来双脚触地,慢慢被对面跷了起来。
那一侧本应该什么也没有,但林夜白确实能感应到,那边有个东西,正盯着自己。
“ ……”林妈妈见这幕,渐渐『露』出古怪的笑容︰“妈妈最欣慰的事,就是看到你玩得开心。”
“你先玩,妈妈还要拖地。”林妈妈提着深红『色』的拖把,开始处理厨房溢出来的血水。
对面的重量渐渐增加,林夜白根本压不过对方,在重力作用下,他慢慢向对方滑过去。为了不彻底滑到对面,林夜白只得抓紧身后的鳄鱼尾巴。
跷跷板以种恐怖的速度开始跳动,就好像对面那个东西在鳄鱼脑袋上弹跳样。
“嘻嘻嘻……”
塑胶材质在地板上摩抆,隐隐有血水从跷跷板下方流出来。鳄鱼跷跷板出厂时内部应该是空心的,很明显现在不是,里面应该填充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林夜白连起身都难,肩上出现双小孩子的手,将他压在这里,不准他离开。
之前在幼儿园与林夜白一起玩的小朋友,把头搭在林夜白肩头,声音冰冷︰“你不愿意陪我玩吗?”
那是个岁的小男孩,林夜白刚进入这个世界,又被幼儿园的老师丢到跷跷板上和他起玩游戏。
当时直播间的观众说这个小朋友脖子有点歪,林夜白还没来得及清楚,就失去了视觉。
“愿意。”林夜白语很真诚。
“那你为什么想离开?玩游戏不快乐吗?什么烦恼都没有……”
对方冰冷的脑袋就搁在林夜白肩上,小朋友出现的那一刻,房间里的屍体腐臭味清晰起来。脖颈不足以支撑头部重量,搭在林夜白身上,让他舒服很多。
“我只是想到你个人很孤单,想找更多朋友陪你起玩。”林夜白解释道︰
“两人起玩有些无聊,角形才是最稳定的关系。为什么我们不再找一个朋友呢?”
“真的吗?”小男孩有些狐疑。
“我们是好朋友,我怎么会骗你?”林夜白反问。
“那我们再找一个朋友来,大家起玩。放心你还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会被人抢走的……”小男孩在林夜白颈窝蹭了蹭,像在撒娇。
“你是不是觉得身体很累很沉重?”林夜白问。
“你怎么知道的?”小男孩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