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交谈,戴维斯前觉得这位小诊所里的医生是个不错的朋友,虽然表面冷淡了一些,其实人挺好。他望着马车离开的影子,风从那边吹过来,带着淡淡的血腥气。
“先生——”
戴维斯喊了一声,声音被雨声吞没。
他想追上去,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直不起腰,全身都疼得厉害,有种强烈的呕吐欲,低头,吐出一大口清水。
戴维斯脸色惨白,神色仓惶,在门口久久伫立,最后回了自己房间。他救不了任何人,不管是二十年前,还是今天这个晚上。不管是那个少女,还是乌兰托成千上万的病人。
林夜白坐在马车里,其实已经听到了戴维斯的喊声,稳如泰山。马车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因为雨水的冲刷,血腥味越来越淡。
他并不介意遇上奇怪且危险的事,也不介意深夜去看一位难产的妇人。或许有机会捡到积分呢。
虽然他不会接生,却可以用针灸让那位难产的夫人生产得更顺利一些,如果真有那位夫人的话。
这个仆人也高大健壮得不同寻常,不像仆人,反而像个骑士。
马车停在一个偏僻的庄园外,大量玫瑰花随着暴雨冲刷而凋落,馥郁的香味混合着尘土、青草气息,十分怡人。原本冰冷潮湿的灰雾也被水洗过一遍,颜色浅淡许多,更接近於白色。
这场雨下过以后,空气质量都提升了不少。
林夜白被引进内室,这里的血腥味浓重许多。一个少女背对着门口,白皙的肌肤上三道狰狞的刀□□错,简单涂了一些止血的药粉。与此同时,一柄双手重剑被驾驭马车的仆人架在林夜白脖颈上。
“希望先生可以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我们小姐遇到了匪徒。”
“是你这种吗?”林夜白不疾不徐,冷漠反问。
“拜伦,你太失礼了……”床上的少女咳嗽起来,拉到背后的伤口,鲜血滴进床单,她也痛得吸起凉气。
林夜白并没有看到她的正脸,声音好听,有种柔软的稚气,应该年纪不大,反正绝对不是一个怀孕难产的妇人。
“温蒂夫人呢?”
“没有这位夫人。”少女声音很轻,十分虚弱。
“让他先出去,我要为你缝合伤口。”
“我是不会出去的,你别想着做坏事……”那个叫拜伦的年轻人神色倨傲且焦急,继续威胁林夜白。
“你为什么要一直盯着她的身体看?”林夜白皱眉,以一种十分平淡且不解的语气道。
“你不也是。”拜伦眼神冰冷,从声音判断,这个穿着黑袍、戴鸟嘴面具的男医生应该年纪不大。
“病人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林夜白声音平淡漠然,让人莫名对他的医术信服起来。
“你!”当然,拜伦并没有信服,还很生气。
“拜伦,你出去。”床上的少女攥紧裙摆,轻轻颤栗,原本粉润的指甲因疼痛微微泛白。
“我只是担心您的伤而已……”拜伦狼狈出门,像一只败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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