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庭安仍是白日里赴宴的装束,执剑走在最前方,火把映照冷峻面庞,如利刃出鞘。
……
皇太孙回到宗室的次日清晨,元和帝下了禅位诏书。
诏书的内容很长,颇有点罪己诏的意思,虽言辞委婉,那意思却仍说得明白,他在位时并无建树,任用奸佞败坏朝纲,宫廷内外屡屡出事,皆是他无才无德所致。而今皇太孙既归来,承先帝遗愿,愿禅让皇位。
诏书既出,满城轰动。
戴庭安留在宫中,挟了皇帝在手,由太后出面,一道布置宫禁,将顾皇后、陈贵妃等人处置妥当。朝堂上有徐相在,见了禅位诏书,纵有人心有不甘,亦难挽狂澜。
相比起外面的风浪,靖远侯府里倒还算安宁。
老侯爷和戴儒是宫宴前几日才知道实情的,旁人都蒙在鼓里。直到周氏和青姈从宫宴归来,才知道戴儒记在名下的养子竟是当年的皇太孙——为免元和帝起疑,当初他抱了个跟戴庭安同龄的孩子回京,蒙混过眼目,而后十年边塞生涯,偷梁换柱。
卧病禁足的陈氏心胆俱寒,急急地想来拜见,暂被拒之门外。直到宫里的事得手的消息传来,周氏才算松了口气,稳坐在护得铁桶般的铁山堂,等戴庭安归来。
宫变后的第七日,戴庭安总算理清手头的事,抽空回府。
登基的典礼由礼部筹备,定於月中举办,内廷司忙着赶了几套衣裳出来,云纹金龙绣得精致,衬着挺拔身姿,愈见威仪。
青姈站在院门前等他,明媚春光照在身上,明丽婉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