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琛怔住,她在缝制衣服,从面料、颜色和款式来看,是给他的。
他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感情,只觉如鲠在喉,讲不出一个字。
他很纠结,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曾经以为不会多么难熬的事,到了真实发生的时候,竟是度日如年。
外面忽然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听着便是星沉,赵琛翻身下了梁,突然一下子出现在殿内,把孟苑吓了一跳,手里的针直接刺在了手指上。
「呀!」
她惊呼一声摀住手指,眼睛还没看清楚,赵琛就已经到了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指放进嘴里,她哪里还记得痛。
星沉站在外面,听见里面的动静,用屁股想都知道是在做什么,他简直不要太尴尬,恨不得时间倒流,或者直接回京,先躲一阵子。
「还疼吗?」等将她的手指拿出来,赵琛才自责地问。
孟苑却答非所问:「你刚才一直在这里?」
赵琛点头。
孟苑看着自己打算给他惊喜的衣服,十分崩溃。
赵琛咳了一声道:「呃,我可以假装没看见。」
孟苑直接糊了他一脸:「你走,不想看见你。」
赵琛笑道:「好,这次我真走了,有事要做了。」
孟苑看向门口,隐约可见星沉的衣袂,於是道:「去吧,正事儿要紧。」
赵琛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抬脚走到门口,道:「来了?」
星沉抱拳道:「来了,还差一个没抓住,剩下的捆在前面了。」
赵琛道:「很好,把昨晚抓到那四个也带出来,全都扔到前面去晒着。」
星沉领命去了,赵琛又回头看了一眼孟苑,她正在心疼自己的手指,他也想去心疼一下,不过眼下有事儿,还是先办正事儿吧。
离开寝殿,赵琛快步到达前殿,一眼就看见了被捆着仍在那的五个人,其中便有县太爷孙清安和昨晚那个舞姬,以及后面鬼鬼祟祟交头接耳的两个舞姬。
赵琛一站定,立刻有人搬来椅子和撑起伞,他头也不回地落座,斜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那优雅冷静的模样,真是让台阶下被暴晒的人看得牙痒痒。
「殿下,那人应该就在附近。」星沉低声说。
赵琛看了一眼周围,在看到树后某处时停顿了一下,然后慢条斯理道:「让人去准备一桶开水。」
星沉点头,吩咐下面的人去准备,下人很快端来一大通开水,在极南的仙居,热烘烘的天气下挨着这么一桶水,真是要把人烫熟了。
「丢一个进去。」
赵琛面无表情地说着,好像说的只是「今天天气不怎么样」这种无所谓地话。
见下人来抓人丢进热水桶,孙清安直接道:「丢我吧,放过她们。」
赵琛被逗笑了:「孙大人不必着急,很快就会轮到你,你们一个都不会少的。来人,再弄几桶热水过来。」
他的话让孙清安皱起眉,他看着身边的几个女子,满脸阴沉。
下人按照吩咐又端来几桶热水,接着拿舞姬之一开刀,抓起来要丢进去,在丢进去之前,孙清安再次开口。
「赵琛,你欺负女子,算什么大丈夫?!」
被这样质问,赵琛依旧表情淡淡:「存有歹意的人,在孤这里已经算不得女人了。」
孙清安怒斥:「卑鄙!」
赵琛轻笑,挥挥手,示意人将那舞姬丢下去。
孙清安眼睁睁看着同伴要被丢下去,正要说什么,不远处的树后跑出一个人,将那女子救了下来,却也无法脱身,因为星沉已经派人将他围住了。
「欲孽乱党。」赵琛站了起来,看着到齐的几个人,「你们化装成异乡人到京城制造大案,将孤引到这里,意欲何为?」
被抓住的男人冷笑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吗,知道了为何还要问。」
赵琛浅笑道:「因为有人在记录,这样才能成为证据,当今圣上登基时,被满门抄斩的聂家嫡子,可是你?」
那人听到这句话,又开始使劲挣扎,所有人都用愤恨的目光看着赵琛,赵琛索然无味地收回视线,转过身道:「星沉,将事情处理好,孤先走了。」
他的时间可是很紧迫的,浪费在他们身上实在心疼。
赵琛就这么走了,被要求善后的星沉也很想哭。
不过他忍住了,将所有人抓进了行宫下建设的地牢,严刑拷问。
至此,不短时间的出行就要结束了。
赵琛离开还不到两个时辰又回来了,孟苑还有点惊讶。
「你最近很恋家啊。」孟苑来了一句。
赵琛摀住肚子走过来说:「很饿。」
孟苑:「来人,给殿下上膳!」
赵琛意外:「你随时准备着膳食?」
孟苑得意:「你上次不是也让奴婢们随时准备着?」
赵琛闭上嘴巴,等着喂养。
很快,美味的食物上桌了,赵琛一边吃一边说:「不出意外的话,后日我们便回京。」
孟苑说:「好。」
赵琛道:「如果你觉得急了些,可以再留几日,仙居可以游玩的地方不少,我带你去转转。」
孟苑摇头道:「不必了,最近总是很乏,哪也不想去,回京吧。」
赵琛点头,继续吃饭,吃得非常认真。
就在这时,扶风走了进来,行了礼说:「奴婢见过太子,太子妃。方才星侍卫派人来通传,说是在仙居街上见到了云水大师,如今已将大师请到了行宫。」
赵琛蹙眉看去,目光锐利得扶风招架不住,直接跪在地上。
孟苑直接摀住了他的眼睛,他顿时僵住,只听孟苑说道:「好好招待云水大师,本宫与殿下一会就到。」
扶风领命退下,孟苑这才把手放开,正要说什么,赵琛直接将她打横抱住,她从站着变成躺着,比刚才的赵琛窘迫多了。
「你要干嘛!」
赵琛淡定地说:「没事,请你荡秋千。」
然后,他就站起来横抱着她晃来晃去。
孟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