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喃:“你长丑了。”
盛笙:“你说谢谢的发音好像有点奇怪。”
“真的,”盛喃拎着绘画工具袋,蔫耷着眼走过去,“不久前你戴口罩的样子在我心里还是第一帅的,现在最多第二。”
说话间,盛喃从楼道里的背光阴影里走出来。
乖巧及肩短发,泼墨短裙,身上大号拖过腿根的夹克外套。
盛笙看清盛喃模样打扮,温和眉眼有一秒的停顿:“…你是想去《这个杀手不太冷》里竞演那个小女孩吗?”
盛喃绷脸:“明明是《杀死比尔》里的酷girl。”
盛笙怜悯地:“那眼科和脑科,你至少得看一个了。”
盛喃:“……”
盛喃五六岁的时候家里生意还没什么起色,盛天刚一直在外奔波,她在家里都是由盛笙照顾的。
而盛笙“照顾”妹妹的方式非常简单——
打开影碟机,放进碟片,关灯,看电影。
那时候的每一个周末,兄妹两人都窝在拉着窗帘的房间里,床尾盖着一张老旧但干净的地毯,黑漆里几十寸的电视机转着荧荧的光线,小盛喃抱着她灰土土的无尾熊布偶靠在地毯上盛笙身边。
记不清多少次盛笙听见动静,转过头去,看见影子里的小姑娘团成一团,靠在他肩膀旁,睡得快要吹鼻涕泡泡,呼吸绵轻。
他们看过很多部老电影,有很多个那样的下午拚在一起,一晃就过去了好多年。
直到后来……
盛笙提着他的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迈出家门。
那年他17岁,盛喃13。
那只磨秃了毛的无尾熊布偶孤零零地倒在盛喃的脚边,茫然地仰着头,看着玻璃窗外越来越远的身影,还有气怒的盛天刚摔门回屋后空荡的房间。
盛喃想就是从那时候起,她开始讨厌一个人,又总是一个人。
“所以你身上这件外套是谁的?”
“……”
盛喃还在内心唾弃这个为了打职业赛抛家弃妹的没有人性的哥哥,就听见盛笙给的送命题被轻描淡写地抛了出来。
盛喃沉默两秒:“晚上这么黑,你别戴口罩了。”
她停到盛笙身旁,抬头,小脸绷得很诚恳:“你又不是Liar,这样戴着你粉丝容易认不出来。”
盛笙不为所动:“回答问题。”
盛喃:“……”
有一个亲兄妹等於有无数个坏处。
其中之一就是彼此太过了解,连转移话题都变得十分困难。
“你要是坚持顽抗,”盛笙慢条斯理的,“那我就只能让他来问你了。”
盛喃知道这个“他”是谁,立刻开口:“别——你爸最近忙着找小老婆,顾不上我。”
盛笙:“那就回答。”
盛喃只得憋着开口:“这衣服是我一个,朋友的。”
“哦,”盛笙点头,“就是那个你当着他的面,称呼我是你朋友的新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