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辞树本还想找个由头多留几日,惊闻宗中变故也坐不住了。他不舍地辞别了顾然,与李长老一起急匆匆赶回南大陆。
他们都没有开口提让顾然回去的事,实在是没那个脸。
怎么都得等稳定局势以后再提这茬。
顾然送别了自家师弟与李长老,心情有些低落。左右宗中已无事,他便回天枢峰入定修炼当做歇息。
只是心里总有些静不下来。
顾然闭上眼睛,周围阒静一片,整个人仿佛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或者应该说,黑暗正在将他包围。
顾然:“………”
“阿然。”
那声音遥远得仿佛是从远古传来,却又有些像是贴着顾然的耳朵在轻喊。
“阿然。”
见顾然没有回应,“它”又喊了一声,并用黑暗把顾然裹得更紧。
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亲吻着顾然每一寸肌肤,连被衣物覆盖的部分於“它”而言似乎也起不到半点阻隔作用,这种无处不在的包裹感可以把任何一个正常人逼疯。
顾然却没有疯,他冷静地喊出对方的名字:“谢重明。”
周围的黑暗有一瞬间的凝滞,接着“它”似是不愿承认自己身份似的,进一步收紧了那明明无形无实、偏又充斥着整个房间的巨大怀抱,眷恋无比地摩挲着顾然的身体,恨不得能把顾然身上有几根毛发都记得清清楚楚。
哪怕两人之间做过无数亲密的事,顾然偶尔还是会觉得谢重明许多行为已经到了近乎病态的地步。
……他其实也不想从这些床上的习惯把人给认出来。
“无衣情况怎么样?”
顾然忍不住问出自己关心的问题。
对於顾然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关心别人这件事,潜伏在黑暗中的“它”显然很不满,逼迫着顾然张口承接他的吻。直至亲得顾然有些喘不上气来,且明显真的开始恼火了,他才不甘不愿地回答:“他没事,他的老情人把他救活了。我们正在理清当年的事以及帮魔族换换血,一时半会回不来……”
至於他为什么会以这种形态出现,当然是因为……他凭借着魔印把新生的魔神吞噬了。
事实上如果新生魔神把那些自愿献祭的神魂全部吞掉,说不准谢重明还真吞噬不了它,但是这新生的魔神不知怎地对顾然异常痴迷,竟把大部分神魂都留着一部分没吃光,只为了偶尔翻看他们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