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炎长老只是庇佑了一些居心不良的弟子,并没有在骆凌云面前误导他。
当初知道那个鸢尾花印记的长老们也没有理由去误导骆凌云,所以让骆凌云认定他杀人夺宝的人很可能是宴知寒。
就连收骆凌云为亲传弟子,兴许都是因为宴知寒存着在他身边埋下一颗暗雷的恶意。
如果是在今天之前,顾然绝对不会往宴知寒身上想,可是今天之后他便把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这一切甚至发生在他们那位“小师弟”加入南剑宗之前。
宴知寒把南剑宗当成什么呢?
宴知寒又把他这个徒弟当成什么呢?
宴知寒对上顾然难得锐利起来的眸瞳,一瞬间想到当年顾然父亲质问他为什么试图偷学禁忌法诀,对方的态度就好像已经成为南剑宗的宗主、正以宗主的口吻审问犯错的同宗师弟。
当时他就在想,都还没当上宗主就已经这样了,以后还得了?
【当爹的是这样,当儿子的也是这样。】
【——我就不该让这野种有机会长大!】
顾然本以为自己会很难过,这一刻却木然无觉,只能感受到掌心那由谢重明渡来的温度。
曾经坚定不移信任着的一切轰然崩塌。
但不至於让他就此倒下。
朋友们那些善意的告诫浮上心头。
并不是没有人提醒过他,盛无衣他们明知他听了会不高兴也时常跟他说起宴知寒的种种不妥之处。
他总还是交了许多值得信任的朋友。
如今还多了个哪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愿意坚定不移站在他这一边的道侣。
“很难回答吗?”
顾然向宴知寒继续追问。
“不难。”
宴知寒眸色阴沉,缓声回答了顾然的问题。
“是红色的。”
“那朵鸢尾花是红色的,和凝结的血一样红得跟黑色似的,像极了我桌上摆着的一块血玉摆件。”
知晓那个印记代表着什么的时候,宴知寒觉得那个叫阿佑的小子死得真好。他抹去那个印记时更是快意至极,死了就该死得彻底一点,别再肖想不可能属於他的东西。
连他都没在顾然身上留下什么印记,那小子怎么敢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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