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自己的东西正在消失当中,甯无心觉得一阵不舍,忍不住抱怨了一声。
神龙见首不见尾,每次的出现和消失都那么迅速。
他怨恨的盯着身前这个人,不说话。
严云启尴尬的咳一声,“等这次的案件结束后,我们找个好的地方再……”
甯无心的声音冰冷,“再什么?”
“再……好好相处。”
“我们现在就相处的很好。”
“再……进一步。”
“什么叫进一步?你这句话……”
严云启有点恨恨,这人就是要逼自己说清楚。
他有点恼怒的打断,“再好好插你!”
甯无心“嘤咛”一声,满脸通红,扑在他身上。
你说的我好羞涩……
严云启的声音传来,“你这里调查出来什么情况?”
甯无心定定神。
现在破案成为他第一夜的先决条件。
他觉得十分有动力,干劲十足。
严云启果然很懂得权人之术啊。
他帮严云启梳着头发,把自己调查出来的东西娓娓道来。
李奉先在外的名声很好,妻妾也不多。
正室廖氏,育有少言和默言二子。
侧室戚氏,育有慎言一子,本来是妾,生了慎言之后才被成为侧室。
妾田氏,育有一女,名唤箴词。
正如严云启所料,那天晚上进出内院的人很多,完全无法知道每个人的踪迹。
这些人在李奉先喝醉后,都曾经进去李奉先的卧室看过他。
但是,他们去探望的时间却都不是记得很清楚。
那天晚上太忙,周正又病了,没有什么人一直守护在李奉先身边。
出来进去的人也太多,几番询问之下,大家对那晚的记忆都有些混乱。
装石灰的推车倒是找到了。
找了不少人问过后,有人的确记得有一个包了头的人推着车子走,车上有一个席子,下面盖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至於银霜,大管家说,她是三年前有人安排进府的,但是不知道是谁。
她进府的时候,手里拿了一封信,信上有李府的盖章,请大管家给她安排一份差事。
这种推荐的事情其实还很常见,有时主子不想让人知道这个人是自己的人,就用这种方式介绍进来。
进府之后,大管家给她在李府安排了两个名誉上的父母。
这两人都是贪财之辈,领着银霜的月银,却对她十分不好,什么活也叫她做,有时还打她。
银霜失踪的时候是差不多四个月之前。
当时她失踪,根本就没有人管。
李府里的人都不敢说太多,只有一位老仆人大胆说了一句话,“丫头过一两年就失踪一个,大家都习惯了,也没人敢问。”
严云启心里有点暴怒起来。
舜国律例,主人对买回来的下人有生杀大权,杀了人只需要出银子安葬,并不犯法。
就算是丫头失踪,主人不过问,自然没人敢说。
如此说来,关於那天晚上发生的血案,到现在为止几乎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甯无心道,“李奉先死的这么难看,到底谁能获益啊?”
严云启皱眉不答。
这句话一点错也没有。
他死的这么难看,谁能获益?
严云启道,“明日去银霜父母那里看看。”
——
第二天一早,严云启和甯无心从房间里一出来,就听到不远处的院子里热闹的很。
他们连忙赶过去,只见院子里搭了一个台子,上面有一个穿着黄色道袍的道士在拿着剑,正在疯疯癫癫,手舞足蹈。
不少人都围着,一边看,一边交头接耳。
甯无心“扑哧”一声,他对这种东西,倒是丝毫不信。
两人找着管家,把银霜的父母找了来。
银霜的父母大约有五十几岁,两人并无生育,从年轻时就是李府的仆役。
两人一见到和王,连忙跪下磕头。
严云启问了几句银霜失踪前的事情,两人连忙你一句我一句的描述。
银霜是戚夫人房里的丫环,绣工很好,针线活在李府数一数二,尤其喜欢绣梅花。
失踪之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严云启听见这二人讲话吞吞吐吐,觉得一定有事情隐瞒。
他缓缓道,“李将军已死,凶手乃是为银霜报仇。最有嫌疑的,就是身为她父母的你们二人。现在再不说,只怕以后没有机会啊。”
银霜之母钱氏连忙叫起来,“我们虽与那晦气的小蹄子名义上是父母,却并无感情啊!请王爷明鉴!”
甯无心冷哼一声。
银霜之父老钱头狠狠的骂道,“笨蛋!蠢妇!”
他清清喉咙,“小的愿把所有事情说出来,请王爷为小的做主。”
接着,他道,“银霜来到府里三年也不曾让老爷注意。一日在府中行走,路上不小心摔了一下子,却摔倒老爷身上去了。老爷看上了她,当天就差人送了我们百两银子,和我们要人。老爷要人,我们岂有不给的道理,却又怕她不从,将她迷昏,当晚便送入老爷房中。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
严云启的胸口有些起伏起来。
甯无心也觉得这二人恶心万分。
这两个无良的父母!
严云启道,“你们带我去银霜房中看看。”
二人面面相觑道,“银霜已经不见四个月了,她的东西都清理掉了,只剩下一些刺绣可以卖钱,还留着。”
严云启道,“把那些刺绣拿来这里看看。”
二人连忙应着下去了。
甯无心忍不住骂道,“这二人才该死!拿着女儿的月银,却为了百两银子就不顾她的性命,将她迷昏了送到老头子的床上去。简直罪无可恕!”
严云启的脸色严峻起来。
这二人,也该死吗?
不多时,钱家夫妻就捧着一包刺绣回来了,“这都是银霜这三年以来的刺绣。她不见后我们还没有打开整理过。都在里面,一样都不少呢。”
甯无心将包裹打开,一样一样的翻看,把里面刺绣的花型样子都描述给严云启知道。
严云启听着听着,眼睛忽然一亮。
难道……是这样?
就算如此,也还是不能确认谁是凶手啊。
严云启道,“把这包东西留下,你们回去吧。这些日子,晚上尽量呆在房间里不要出来。你们……好自为之吧。”
二人一听,面面相觑。
王爷这话,实在诡异的很,他们又不敢问。
二人连忙告退了。
甯无心吩咐跟着自己的添岁将这包刺绣放在王爷房中,自己扶着他出来。
刚出来院子里,只见不少仆役端着井那么大的火盆在到处移动。
甯无心连忙拉住一个问道,“怎么回事?”
仆役道,“道长说了,这女鬼厉害的很。要多给她烧东西。他命我们准备了十个火盆,放在他指定的府内各处,每天给她烧钱三次。每个火盆上面还要放三盏长明灯,要烧整整七七四十九天。”
甯无心放他去了,这种鬼神之事,能安抚人心即好。
严云启道,“把刘毅昭和其他六人找来。我有事吩咐。”
甯无心把他扶到卧室,连忙去叫人了。
不久,七人来到,严云启低声吩咐了一番,放他们去各自调查。
——
案子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严云启一直推敲密室案件直到晚上。
甯无心在一旁坐着,随时给他一些异想天开的办法,在严云启的反问下,被一一推倒。
二更一到,两人便上床入睡了。
睡到半夜,外面突然吵吵闹闹,纷乱不休。
两人被吵醒,急忙穿好衣服出来。
他们朝着混乱的声源走去,甯无心抓住一个正在奔跑的仆人,“怎么了?”
“钱家夫妻!他们,他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