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会的。」席世珽看了一眼玲儿放在桌子上的木箱,虽没有说话,意思却很明白。
张媛媛掏出钥匙,直接当着席世珽的面把箱子打开,里面放着些碎银,只是加起来还不够二十两,连赌场还债都不够,更别说赎人了。
席世珽脸色有些不好,张媛媛柔声解释道,「我这段时日身子虚,买了不少补品,少奶奶当家……我都用的自己私房钱,所以就剩下这么多了。」
想到方兰,席世珽也算理解了,他管方兰要银子都要不出来,更别提张媛媛了,面色缓了缓,把所有的碎银装起来,「嗯,你好好养身子。」说完就起身走人了。
二十两虽不多,可也够他赌几局的,到时候多赢点也就出来了。
送走了席世珽,张媛媛脸色就沉了下来,抚着肚子的手都有些用力,玲儿站在旁边不敢吭声,怪不得自家主子让拿了所有银子出去置办,这……少爷也太荒唐了。
秦烨本就派人私下注意着席家,席世珽的事情,他一早就知道了,只是摇了摇头,太子这招虽损,可这个席世珽也是烂泥一块。
如今秦烨已经重新回到朝堂上了,工部侍郎正四品下,算是陞官了,却仍是没有任何油水的。
安忻这段日子又开始发热,弄得刚刚养出点肉的夏挽秋,又瘦了下来。
---
席母看着儿媳的样子,再听着儿媳说的话,简直不敢相信,她说的那个人是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
「不可能……」
方兰跪在地上哭得满脸是泪,「儿媳也不敢相信,因为儿媳不给他银两,他还扇了儿媳。」说着就露出脸上那巴掌印,「儿媳哪里还有银钱,来都城后,家里就没有进账,崇之还时不时要了出去,儿媳连嫁妆都拿出来了……可是仍不够啊……张姨娘要生了,儿媳不敢对她有丝毫亏待,公公婆婆是长辈,儿媳更不敢缺了东西……」
「你先起来。」席母上前拉着方兰的胳膊。
「婆婆……再不去,相公真的把那青楼女子接进门,席家的名声可怎么办啊……」方兰不仅没起来,反而直接趴在地上,哭个不停。
「什么青楼女子,什么席家名声?」席父其实一直在里屋,此时再也忍不住,「把那个孽子给我抓回来啊。」
「老爷……」席母也是满眼泪,「儿子不可能的……崇之不会这样的……」
席父直接拿了茶杯砸向一边的管事,「去把那个孽子给我抓回来……听到没有……」
「是。」那管事赶紧行礼后下去了。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席母也瘫坐在椅子上,大哭起来。
---
夏挽秋摸了摸刚刚退热了的安忻,松了一口气,青皮端了冰糖粳米粥来,「少奶奶,先歇会吧。」
夏挽秋接过粥,喝了几口后就放下了,「安忻还那么小,就受了这么多罪……」抿了抿唇,满心的不舍。
青皮没有接话,只是摸了摸壶中的茶,然后递给一边的青果,青果接了后,就下去换了。
「少奶奶上次不是还说这小豆糕不错,尝尝这次的吧。」青黛柔声劝道,「小少爷已经睡着了,少奶奶爷歇息一会吧。」
夏挽秋也知道若是她身子不好,就更不能照顾孩子了,拿了一块放在嘴里咬了口,勉强吃了一块,就不再动了,看了看在摇车里的安忻,把他的小手放进被子里,「我靠会,安忻一醒就叫我。」
「是。」青皮跪下帮着夏挽秋脱了鞋子,青蒿拿了小被来盖在夏挽秋腿上。
只是夏挽秋刚刚闭眼,秦母身边的婆子就过来了,青果低声问道,「可是夫人有事?」
「少奶奶呢?」张婆子问道。
「小少爷刚刚退了热,少奶奶才歇下。」青果开口道。
「谢天谢地,小少爷可没事了。」张婆子压低声音说道,「你不知道,夫人一宿没睡,就担心小少爷了。」
「怕您和山楂姐走岔了。」青果笑道,「山楂姐去给夫人说这个好消息了。」
张婆子点点头,又看了眼里面,「少奶奶刚歇下,按理说做奴婢的不该打扰,只是……那席家夫人来了,夫人也不好直接拒绝,毕竟是少奶奶长辈,就让我来问一句。」
「这……」青果也有些犹豫,看了眼里面,「那张嫂子与我一同进去,和少奶奶说下好了。」
张婆子点点头,这次若来的不是席母,她们谁都不会去打扰夏挽秋的,只是恰恰是席母,这是夏挽秋的长辈,若是直接不见,一个孝字就让夏挽秋站不住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