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荷心里门清,但她也只是门清,扫完地,又被一群帮厨吆喝着去后厨收拾,等从饭堂出来,天色已经大暗。
蔺荷走后门去外面买了些食材。
住的院落有个小厨房,她打算抽空收拾出来做点儿东西吃。按理她们这些人可以在饭堂吃,但接连吃了几天剩菜,尤其早饭的油腻膻味羊汤,她连工作的热情都提不起来。
冬天寒冷,青菜比肉都要珍贵,蔺荷逛了一圈什么也买不起,干脆买了些黄豆,打算发豆芽吃。
这个简单,回去后找出一个木盆,将洗干净的黄豆放入木盆里,然后烧水泡豆子,这里水温不能太热,否则会将黄豆直接泡熟。
两个时辰后把水倒掉,豆子上面盖层布,然后便可以静静等待发芽。
第二日蔺荷去扫地时,在饭堂看见两个熟人。
李良笑眯眯和她打招呼:“蔺姑娘早啊,在这里还习惯吗?”
蔺荷愣了愣,笑着走过去:“挺好的,多谢。”
他们萍水相逢,对方却能够挂念她,蔺荷颇为感动。
“哎,这几天快忙死了,升堂考试在即,每天背书背的昏头昏脑,都没来得及向蔺姑娘贺喜。”
蔺荷说无妨,又好奇问:“升堂考试很难吗?”
“难啊!出题简直.变.态!”话落忽然想起什么,他表情僵硬,连忙改口道,“呵呵,其实难点更好,要不然怎么能将各堂学子分开呢。”
蔺荷捂嘴浅笑,了然地看向一旁的陆史虞。
几日不见,男人依然严肃正经,换下在陆府时的旧衣,穿上颜色鲜艳的官服,整个人再次变得高不可攀起来。
他开口:“早饭有什么,让人端来吧。”
蔺荷便去替他们去后厨叫饭。
赵大厨今日做的他的拿手好饼,死面饼,泡在他儿子做的“七彩”羊杂汤里,美其名曰羊肉泡馍,端上桌后,两人闻着那不可忽视的膻味,只比之前吐出来的那位学子好了半分。
没吐出来,但离吐也不远了。
李良当即就放下筷子:“这羊汤为什么味道这么冲,是不是里面放了不干净的东西?!”
赵武哎哟一声:“公子冤枉啊,咱们这食材都是李管事一同采购,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李管事就是蔺荷第一天见过的那位负责人,据说是忌酒的人。
陆史虞皱眉:“不要浪费。”
说完自己率先动筷,不愧是常年吃国子监饭堂的人,面对大油大膻的早餐,依旧可以面不改色地吃下去。
到最后,蔺荷都有些同情。
李良有苦说不出,他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人家,但也不差钱,喝完整碗羊汤后,只觉得肚子轰噜噜叫:“本来是为了蔺姑娘的蕨根粉而来,谁想要受这样的罪,”他转头可怜巴巴地望着蔺荷,“不知道蔺姑娘的饭食在哪个时间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