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番外十一
一匹马,师徒二人,他们皆未带盘缠,全靠香油钱为生,时常风餐露宿。
好在阿喜并非锦衣玉食长大,打小便知道管家照顾师父,小小年纪,已经极有生活智慧。
出来之后文慎才感庆幸,好在带了小徒弟,文慎必须得承认,他已经被小徒弟养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这日他们行至大邺南境,眼见天黑,阿喜一指不远处烟囱冒烟的地方,“师父,我们去借宿一晚吧。”
文慎无疑义,打马向村庄所在地走去。
初进村时,阿喜并未察觉到不对处,眼前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村庄,三面环山,村庄不是很大,村民房屋密集,农田围绕。
不过进村走百米之后,阿喜四下看,渐生出一种不好预感。
“师父,这里有些奇怪。”具体哪里奇怪,一时也说不上来。
文慎颇感欣慰,小徒弟能看出异常,说明修为有进步。
二人仍往村里走,阿喜恍然,是太安静了。按讲傍晚下田归家,应该是最热闹的时候,可是这里家家户户几乎无人出门。
偶尔有人出来,见到他们时,倒也和善,待看见阿喜身上垂挂的一串铜钱剑,疑惑道,“你们是术士?”
阿喜点头,甜笑道,“老伯,我们想借宿一晚。”
老伯笑道,“行,家中只有我和老伴,还空一间房,不嫌弃的就将就一晚。”
讲话间,老伯打量他们,看了一眼风华正茂的文慎,“小姑娘,你和这位公子...是夫妻?”
文慎咳一声,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很快隐去,“老伯,她...”
阿喜抢先道,“他是我相公。老伯,我们能睡一处。”
老伯打消顾虑,乐呵呵道,“那就好,那就好。”
文慎看她,无声警告。
阿喜扯他衣袖,小声道,“师父,我们在外露宿时,也只有我两,难道不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不算同床共枕?”
小徒弟嘴厉,文慎竟无言以对,冲疑间他已被小徒弟拉进老伯家。
两间土坯房,家中应该是办过喜事不久,墙上还贴有大红喜字。
阿婆招呼他们坐,又端饭菜,热情道,“粗茶淡饭,没什么好菜招待。”
阿喜忙感谢,里外看看,疑惑问,“阿婆,只有你和老伯在家,子女呢?”
阿婆摆手叹气,“别提了,儿媳进门不久就怀上了,本来好事一桩,可是这村里接二连三出事,官府不管,我怕儿媳也出事,让儿子带她去别处躲一躲,等孩子生下来再回来。”
老伯一听老伴讲得没头没尾,赶老伴一边去,又给师徒二人补充。
“是村里出现蛊毒,死的全是怀上孩子的,村头那家,儿媳都快生了,被人害死,听讲一条蛇从他儿媳肚里爬出,估计是把孩子吃了!”
这里地靠南疆,村民对蛊毒并非一无所知,接连死几个怀孕妇人,村民们大概也就知道了怎么回事。
阿喜问,“没有找人看过?”
老伯直叹气,“找了好几个,也没用。”
夜里,阿喜翻来调去睡不着,趴在床沿,伸手扯扯文慎衣袖,“师父,老伯说的会是什么蛊?”
文慎睁开眼,便撞上一双明亮眸子,他挪开视线,从地上坐起,“应该是食人蛊。”
转天大早,便有不少听闻消息的村民涌过来,七嘴八舌说情况,央求他们师徒帮忙作法。
其中一个阿婶道,“大师,我儿媳阿云怀上了,我怕...”
阿喜安抚她,“阿婶别怕,不把心术不正的人解决,我和师...相公是不会离开的。”
人多慌乱,所有人皆未注意阿喜喊出相公之后文慎的面红耳赤。
接下来几日,师徒二人改去阿云家住。
村里人皆认为他们是夫妻,仍安排他们同住一屋。
人前相公次数太多,私下里难免错口。
晚上阿喜打好地铺,喊文慎,“相公,睡...”
文慎看她,眼含警告。其实他极清楚,他有多色厉内荏,小徒弟日日喊相公,已让他时常恍惚。
这种情况他绝不容许再继续下去。
见他脸色骤变,阿喜惴惴不安,嗫嚅道,“师父...”
“阿喜,等这件事过去,你回去吧,别再跟着为师。”文慎再不看她,合衣躺地铺上。
屋内油灯忽明忽暗,阿喜立在原处,极失落,半响她才低低应声,“好,阿喜会回去,不让师父为难。”
侧躺在地铺上的人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