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流动无关紧要,不知几许年过去。
谢猗苏好像又回到了生前白云窟关禁闭的洞穴,只要闭上眼便会在寂静里沉下去,如随水的落叶,自有归处。
她感觉得到自己带来的恶意正慢慢淡去,可不知与外界再通有无的那日何时会到来。
她有多期盼那一天,就有多害怕。
有时她觉得那日永远不来也是好的,至少还有盼头。
最诱人却也最令人恐惧的永远是未至的现实。
「你就这么相信他还在等你?」
猗苏笑了笑:「等的人又不止他,我不也在等?」她顿了顿,微微偏头,目光流转,声音清软,「况且,究竟是等待心上人痛苦,还是令心上人等待痛苦?」
九魇沉吟许久,才意味不明地道:「你还能等,也能被等。」
猗苏弯唇:「对,比你们好。」
九魇就气哼哼地沉默了很久很久。
猗苏记得还在忘川的时候,假如天寒结了一整冬的冰,破冰是毫无征兆的。不知是一阵风,还是水底的一股暖流,突然就摧枯拉朽地将封河的冰层刺啦啦地掀开,树上的冰棱子也一个劲往水里落。
那天就如同寒冰乍解,来得猝不及防。
她前一刻还在数珠串上冰裂纹的数目,下一瞬抬起头,黑暗里就开出门洞来。
门外有人唤:「阿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