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兰自动地理解为，喜欢元旦，是因为放假。

别看陈欣欣挑得久，最终却只拿了两个。

她一个，李兰一个。

晚上一起吃。

“欣欣，我来吧，我请你吃好不好平日里都是你请我吃零食的。”说着这话，李兰夺过两个苹果。

比力气。

县城长大的陈欣欣是绝对比不上李兰的。

“好吧，你来。”

想着兰兰这个月有二十块钱的零花，还没怎么花，有钱的。

最重要的是，兰兰一副不让她买，她就跟谁急的样子，逗乐了她。

准备去结账。

走到半路，想着何越，又走回来。

埋头挑了一个。

“给何越的”

陈欣欣问。

“嗯。”

“可是，这样的苹果，要平安夜吃才有意义啊”陈欣欣开口说道。

“那我们就给他送过去，反正下午也没事。”

李兰继续选，务求要选到和手中两个苹果一样完美的，“欣欣，你知道何越住在哪里吗”

陈欣欣点头。

想到那栋别墅里死了很多人，她就有些害怕。

李兰倒是没管这些。

选好苹果后，就去结账。

三个苹果，很圆，颜色也很漂亮，但再完美，它也只是苹果而已，是论斤买的吧。

然而。

人压根就不称。

直接笑着对她说，“两块钱一个，六块钱。”

“多少”

李兰都怀疑，她的耳朵听错了，怎么可能这么多。

平日里，学校门口的水果，最贵的也就一块多钱一斤好不好，当季的时候，她买过五毛钱一斤的，吃起来还不是又甜又脆，六块钱，都能买十几斤了好不好

“同学，不要的话，放回去。”

店里的人一点都不愁买。

李兰回头，看着她刚才站的地方，已经站着三个女同学，默了一下。

抿嘴。

带着滴血的心将六块钱递了过去。

拿着三个苹果离开这家店，“欣欣，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提前准备，嗯，我们自己刻字，那样更有意义。”

“好。”

陈欣欣点头，不过，“兰兰，你会吗”

“不会。”

李兰摇头，“想办法，肯定能刻上去的。”

“好吧。”

陈欣欣开口说道。

明年的事情，还早呢。

“真要去”

这才是重点。

“嗯。”李兰开口说道“何越同学对我们很照顾的，欣欣，你想想这些日子的伙食。”

陈欣欣默。

“可是，何越家死过人的。”

李兰却不害怕，“哪个地方没有死过人，之前不是还有人说，我们学校，以前还是坟场吗死人有什么好怕的，我小时候还经常在坟头上玩呢。”

“我去，求别说了。”

上一次，学校开始流传，说二中以前是坟场，楼底下埋的都是尸骨，宿舍里的人也在说，知道的头一天晚上，她睡在床上，都感觉后背凉悠悠的，怕得不行，最后还是和兰兰挤在一起，才睡着的。

“不过，我觉得我们要先打个电话问问，万一他不在家呢。”

这一点。

李兰赞同。

有手机就是好，不像她们，在冷风中走了好几百米，才找到一部电话。

拨通以后，陈欣欣就将话筒递给了李兰，在心里祈祷着何越不在家，这样，就不用去他家了。

没响两声。

何越就接了电话。

听到李兰所说的事情以后，沉默了大约二十秒的时间，在对方都开始不停地“喂，喂”中，开口，“你们在哪里我让家里的司机去接你们。”

“不用，欣欣知道你家在哪里，我们坐公交车过去就可以了。”

李兰说完，直接就挂了电话。

“欣欣，走吧。”

“哦。”

陈欣欣只好打起精神，“我们先坐公交车，去离他们家最近的站台，然后，再走路过去吧，兰兰，你得有心里准备，有些远，估计要走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算什么远啊。

她读书中的时候，要走一个半小时才能到呢。

另一边。

何越看着手机。

“小越，怎么了是有朋友来访吗”对面是一位看起来有五六十岁，穿着却十分精致的老年人，当然，这位老年人是属于在一堆同龄人中都是鹤立鸡群，特别精神，俊俏，气质出众的那一种。

本来老人也就是问问，结果，没想到是真的。

看来李海说得没错，小越的情况或许是在好转。

“是。”

何越皱眉，看着对面的老人，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欢迎。

老人，也就是何越的爷爷，何永毅像是完全没有看见一般，笑呵呵地说道“正好啊，小越，我也可以见见你的朋友。”

“不要吓到她们。”

何越冷冰冰地说道。

“放心，绝对不会。”

然而，说着这话的时候，何永毅心里却在想着，他可是第一次见小越的朋友，嗯，要准备见面礼的，小越刚刚说了，不能吓着她们，就是说不能准备太贵重的礼物，嗯，那就准备红包。

想着那几个老东西经常和他炫耀，给晚辈红包的经历。

嗯。

多少好呢

绝对不能比那几个老东西少。

上一次，朱老头给他孙子的朋友包了六千六的红包。

他可以包八千八。

让李海去准备红包和现金就可以了。

听着自家爷爷的心声，何越将眉头皱得更紧，他可以想象，要真是发生这样的事情，傻大胆多半会被吓哭的。

一个红包，她爸妈辛辛苦苦一年都未必能挣到这么多的，她敢拿才怪。

于是。

何永毅让李海准备红包的时候，开口阻止了，“李海，你给他说说吧。”

说完，直接上楼。

“哈”

五分钟后。

何永毅被吓到了，“一百二十块钱，你真搞定了。”

“嗯。”

“县城的物价可真低”何老爷感叹了这么一句。

“老爷，少爷估计是想要长久地和她们做朋友，正是因为这样，在金钱上要格外注意，我最近在看相关的书籍，上面就说，现在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心思最敏感了，一下子给太多，会让她们产生自卑心理，更有可能会令她们觉得，我们是在用钱侮辱他们之间的情谊”

李海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

何永毅其实在他一开口就明白了。

“要是小越能交到这样的朋友，也是一件幸事。”

他们这样的人家，真正的友谊反而很少。

但重点是。

“那你觉得，我到底应该给多少红包呢”

这个问题，将李海给难住了。

思考了三分钟后，“老爷，要不这样，公交站台到我们这里，还有好长一段距离，我偷偷去看看，她们带了什么来，我们再根据她们的东西，回礼”

嗯。

妥当。

何老爷矜持地点头。

书房里，何越坐了十分钟后，起身，走进了基本没怎么用的房间，看着镜中的自己，再看看衣柜里的衣服，抿嘴。

折腾了二十分钟后。

出来，还是穿着原来的那一身。

下楼的时候，听到李海的话，停下了脚步。

“老爷，两位小姑娘就拎着三个苹果。”

三个苹果。

这是什么意思

何永毅看向李海，“那我怎么回礼”

难道要送六个苹果，太寒酸了吧，他感觉丢不起那个人。

“我特意打电话问了他们班的班主任，才知道，今天是平安夜，学生们之间，最流行的就是在这天晚上吃苹果，说是能保佑一年的平安。”李海的意思很明显，这是意义不同的苹果。

“有心了，有心了，礼轻情意重啊。”

何永毅又问，“价值多少”

“三个苹果，六块钱。”说完，李海不会从了一句，“平日里苹果一块多一斤。”

“李海，包六十六块钱的红包，你去准备。”

说着这话的时候，何老爷的脸有些热，丢人就丢人吧，为了孙子，面子什么的，都不重要。

事实上。

何越能说，朋友第一次登门就给红包的规矩，本来就过分讲究了吗

普通人家，哪里会像这样。

但想着能给出六十六块的红包，他知道爷爷的牺牲有多大，所以，没有再说其他。

“李海，让人收拾一下我的房间。”

“是，少爷。”

说是让人收拾，可这样的事情，李海都是自己做的，进了房间，看着乱七八糟穿过的衣服，楞了一下，随后就露出微笑，真好，他家少爷也知道在意形象了。

自家少爷长得好，穿什么都好看。

不过。

少爷看起来是对这些衣服都不满意，明天得换一批了。

虽然说是冬天，但今天难得的有太阳，下了车，走了将近半个小时的路，两人热得很，外套都脱了，拿在手里。

陈欣欣看着跟电视里大酒店一般的别墅，指着说道“兰兰，到了。”

李兰顺着看过去，然后就傻眼了，“你说，这是何越的家”

“对啊。”

“这么大”

“就是这么大。”

“得多少钱啊”

“不知道，不过，肯定要很多很多的钱。”

走近一些，看着就更大了，比他们学校还要大，还要漂亮的大门。

“里面还有喷泉呢”

陈欣欣开口说道。

“欣欣，我们送了苹果就走吧。”

吞了吞口水，李兰承认，她漏穷了。

“同意。”

结果，何越没有出来，李兰就看见每天给她们送饭的叔叔，在自动打开的大门中走出来。

“两位同学，请。”

呃。

这优雅的姿势，和煦的笑容，明明还是那个叔叔，压力肿么又回来了。

小姐妹对视一眼，硬着头皮走进去，只是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不自在。

走进大厅，这种不自在就更甚了。

她们感觉，就像是第一次进城的乡巴佬，被这处处透着说不出什么感觉，却明显能感觉到很大，很好，很明亮，很舒适的大屋子震住了。

李兰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和这个大屋子比，村子里那些挣了钱，回来建房子的人，现在如今，她觉得也不是很有钱了。

或许。

她能换目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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