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许陌和林瑜的归期被延冲。而d市的众人,暂且并不知情。
林瑜必须得承认,跟许陌一块旅游的感觉,真的很好。根本什么事都不需要她担心,许陌便全部安排好了。
无论是沟通不良的语言障碍,又或者种种初到陌生地方的不适应,许陌都能很妥善的帮她考虑到,甚是贴心的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委实让林瑜感觉到暖心。
在许陌而言,他本就是带林瑜出来放松心情的,自然无时无刻都不想要林瑜感觉到一丁点的不舒服。更何况,可以亲自照顾林瑜,他不觉得辛苦。
反之,这一路上的单独相处,对许陌来说是很珍贵的经历。不单单是随时随地都可以陪在林瑜身边,而是林瑜慢慢放松后对他的信任日渐加深,两人之间的氛围明显增添了无法言喻的暖意。
「小瑜,这边是阳台,站在外面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海。要是半夜认床睡不着,可以找我出来陪你聊天。我的房间就在隔壁,随叫随到。内线电话是房间号,有什么事随时打给我。打手机也行,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着。再不然,就去敲我的房门,我都能听到。等到下一处景点,预定的是套房,就不必这么费事了……」率先帮林瑜把行李放好,许陌细心的叮嘱道。
「嗯,我会记得喊你起床喝水。」晃了晃右手,林瑜意有所指的说道。
「喝多少都没问题。」从还是植物人到现下的只要不快跑就没问题,许陌喝的最多的就是林瑜的神秘水了。以往都不曾担心,此刻又怎会犹豫?
「那就现下试试?」林瑜说着就打算去掐手心。痛感只是为了让她确定此刻的真实,喂许陌水则是为了让她自己更安心。尽管许陌已经可以正常走路,她还是会存在冲疑,总担心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
「等等。」敏锐的察觉到林瑜接下来的动作,许陌及时握住林瑜的手,摇摇头,沉声问道,「你好像一直没有告诉过我,你究竟是怎样把水取出来的?」
「就是掐一下,不痛的。」发现许陌脸上的笑意散去,林瑜试图息事宁人。
许陌抿抿嘴,也不说话,迳自摊开林瑜的右手,轻轻掐了掐她的掌心。
许陌完全没用多大的力道。想当然的,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被许陌盯着,林瑜别开视线。没由来的,感觉到了心虚。
「小瑜,我不希望你以伤害自己的方式来救我。如果真是那样,我宁愿一直躺在床上。」许陌的声音很低,语气却是别样的认真,神情凝重。
林瑜还是不说话,也不去看许陌。原本一开始的时候,她就是尝试而已,并不确定能唤醒许陌。等到许陌真的醒来,她也冲疑过,但从始至终都没有觉得后悔。再后来,纯粹是无意识的举动,想要尽可能的帮许陌恢复走路,想要看许陌重新再起来……
只是此刻被许陌盯着,林瑜突然有种无措的感觉。就好像,她确确实实犯了什么错一般。
「以后不准再拿水出来了。」以着命令的口吻说完这句话,望着一直沉默的林瑜,许陌又忍不住心软。轻叹一口气,妥协道,「除非,你能找到不伤害自己的办法。」
林瑜转过头,回望着许陌眼底的担心和妥协。良久之后,指了指许陌的脖子。
脖子上多了条项链,许陌不可能没有察觉。但因为是林瑜给他的,他一直不曾取下来过。此刻见林瑜指了过来,会意的取下项链拿给林瑜。
「我没试过其他办法。但有了它,我可以将你带去那里。」林瑜不知道,将来某一天,她会不会后悔在许陌面前摊开她所有的秘密。但是现下这一瞬间,她是心甘情愿的。
然而许陌,却没有立刻答应。连着项链一起握住林瑜的手,许陌的语气很是淡定:「不需要勉强自己。」
林瑜没再接话,只是闭上了眼睛,集中所有的心神放在掌心的项链上。
一开始的时候,并无半点的反应。许陌正欲劝林瑜放弃,就见他和林瑜两手相握的位置慢慢发出了光芒。
下一刻,光芒扩散,整个房间闪过极亮的光圈,许陌和林瑜凭空消失了。
这是许陌第二次进来,却是第一次清醒的看清楚到底身处何方。心中诧异有之,亦有说不出的震撼。唯独,面上没有显示半分。
林瑜一直都有注意许陌的反应。看到他的泰然处之,委实佩服。她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差点被吓得疯狂尖叫。
「小瑜,你仔细看看,这里跟你第一次进来所看到的,有什么不同吗?上次你意外带我进来的时候,虽然我没有醒来,却切切实实感觉到池水的味道有变化。比你之前给我喝的,多了一丝力量,唤醒我的力量。」那时的许陌,不能睁眼也不能开口,五感反而变得更为敏锐。他能确定,那一天确实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而林瑜,也忽视了。
「不同?」林瑜这才从许陌身上收回视线,开始四下张望。
许陌没有催促林瑜,看似随意实则仔细的扫视着这里的角角落落。这个地方暂时看来,对小瑜并没有害处。但是他不能保证,以后也是全然无害的。
「发现了!」就在这个时候,林瑜指着水池中间的石笋说道,「它的根部,原本是灰白色的,现下变红了。」
红?许陌眼神一厉,照射灯似得扫了过去。
石笋的根部确实变红了,乍一看上去,有点像血染的。许陌本能的看向林瑜的手,片刻后,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在自己的右手掌心划下了一道口子。
「许陌!」许陌的动作太快,林瑜根本没来得及阻拦。待到她伸出手来,许陌掌心的手已经落入了池中。
紧接着,池面发生了波动。鲜血仿若有意识般,齐齐聚向了石笋根部……
任由林瑜将他拉着蹲在池边,鞠起一捧水来帮他清洗伤处,许陌没有反抗,看着伤处以极快的速度癒合:「果然,不相融。」
「什么不相融?」看许陌的伤处恢复如初,林瑜松了一口气,奇怪道。
「只是一个猜测,并不能当成事实根据。」拉着林瑜顺势坐在地方,许陌指了指石笋根部,「我之前说的那个唤醒我的力量,其实是一种味道,血的味道。如果我所料没错,你上次带我进来这里的时候,无意间弄伤过手。而在这里,你只可能用手捧池水喂我,也所以血便融入了池水中,为池水增添了力量,也间接滋养了石笋。」
「所以你刚刚才用自己的血做试验?」听完许陌的解释,林瑜恍然,冲着石笋根部努努嘴,「它又变红了。」
「嗯。但是池水没有吸纳我的血。」换而言之,池水只认林瑜的血,林瑜永远都是池水的主人。确定了这一点,许陌彻底放下心来。既然认了林瑜为主,就不可能伤害林瑜。而他所需要知道的,仅仅是这一件事就够了。
「可能是被我抢了先吧!」想起第一次带许陌进来这里时的情景,林瑜轻声说道。
没再就此事继续纠结,许陌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既然这样,你是可以随意进出这里的,那以后直接进来取水就好,不要以伤害自己的方式取水。」
「直接进来?会不会不安全?万一不小心被人发现我不在房间,会引来麻烦的。总不能让我躲进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却端杯水吧?别人会怀疑我对你有加害之心的。」就算不怀疑,也会觉得她手中的水有蹊跷,喝不得。林瑜眨眨眼,不确定的说道。
「那就当着我的面取水。有我在外面为你把关,还怕被人发现?」心知不可能事事都绝对周全,总有疏忽大意的时候,许陌当即表了态。在他的房间,即便哪天真的忘记了没有关门,也定然能顺利为林瑜圆场。
林瑜想了想,深以为许陌确实足够可靠,便也不拒绝,点头应道:「嗯,好。」
得了林瑜的肯定答覆,许陌心中的怒气总算消了些。然而,关心的话还是忍不住又强调了一遍:「无论何时,都要以你自己为重。」
林瑜顿住。看着许陌良久,方点头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