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躲避:“哞哞——”

别问了,别问了——

俺再也不喊了。

陈牛哄了半天,奈何牵牛花这祖宗不配合,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是觉得这事好玩,跟不少人说了好多回,惹得时千最后还是给了他一脚。

***

回家的路上,时千趴在后面,陈牛跟他坐一起。

天气正好,头顶蓝天白云,车从一条两边摇曳黄绿稻浪的宽阔大道驶过,将一切抛在脑后,给人的感觉也恰如其分。

时千看得出神,陈牛则有种脑子一空的感觉,然后脑中闪过一些回忆。

从小时候开始,一幕幕到如今,最后定格在他说起回信时,牵牛花那不对劲的表情和动作。

陈牛回神坐正,严肃地开口问道:“牵牛花,那封回信到底怎么回事?”

时千一懵。

怎么又想起来这茬了。

他眨眨眼,作迷茫状,脑袋往离开的方向一偏:“哞哞。”

不是圆专家给你回的信,你问他去啊。

陈牛盯着他,目不转睛:“你老实交待,我那时候可看到你了,你还偷偷跑走,以为我没注意到是吧。”

有些事情经不起怀疑,一回想就会有越来越多的细节破绽出现,在人的心里达到能直接确定的程度。

陈牛目光变得坚定而犀利,时千被他糊弄住,有一刹那的心虚。

又想着也不是自己干了坏事,时千就干脆点点头。

“哞哞。”

是我搞的,怎么了。

“哞哞。”时千一蹭他。

你有什么想问的,问呗。

但陈牛得到答案后,反而没问什么,只呢喃了一句“果然是你”,就陷入思索。

他收到回信时,正值奶奶去世。失去唯一的亲人,对他来说,至今回想起来依然很难过,更别说那时仿若能将他淹没的无望和彷徨。

可那样一封信,绝非牵牛花一头牛能完成的。

牵牛花必定请了外援。

那个外援——只会是他在胜利村的朋友们,并有能力制造一封不会让他怀疑的“假”信的人。

陈牛看过那封回信很多回,当下信不在身边,也能回想起信上的一些语句和字迹来。

他想了很久,低头问:“牵牛花,是……南音写的吗?信,是不是她写的!”

时千看着他,有点不敢点这个头。

大学时期,陈牛就没怎么跟林南音联系了,一个季度写一封过去。倒是林南音的回信,来得不算慢。

等到毕业工作后,陈牛寄出去的信便没了回音。只从徐果子哪儿模糊地了解到,林南音似乎很忙很忙,都没空给她回信了。

时千还以为陈牛都忘了,毕竟今年一封信都没有写。

可看陈牛这样,又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