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田之后,连南农队伍里的老师们面色也变得沉重起来,原本两边的眉头更是快皱到一起去。
“情形不太好,别的区域也这样?还是单这一块片区。”
“有不同的情况吧?电话里说虫害传播区域很广,十来万亩,八成不止这一个样。”
“有轻有重,尝试了些法子,控制不住。”
“这边情况严重些,所以定点在这边搞。但防治得快啊,传播面积太大,怕治不住,更怕继续扩大。”
前面的人在交待和商量着情况,时千偏头,看向陈牛。
高大的青年蹲了下来,没分到手电,陈牛就用手揪了几把稻穗和稻叶,准备带回去再查看。
回到休息的地方,七八个人挤一屋。
陈牛就对着灯光,把稻穗、叶掏出来,跟大家一起研究。
众人商议着,列举、又不断推翻一些治虫害的办法。先来的队伍尝试过不少办法,效果很有限,最后只能在发愁中睡下。
但这第一夜,就不太安宁。
扛不住压力的几个生产队分队长,苦着脸来到农科所这边。
“这一天天的,到底怎么办啊?那些虫子怎么还没管住,你们不是科学家么?”
“下面的人天天问,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们辛辛苦苦种的粮食,可不能就这么毁了吧?那大家伙拿什么交公粮,拿什么吃?”
聚集了周边所有农业水稻方面人才的大队伍也为难,搞试种研究,就是会遇到各种意外情况。不然也不必试种了,直接推广就行。
何况这种意外情况,纯属摸着石头过河,哪里给得出准话。
“我们请来了其他的同志,一定尽力解决。”
“你们先回去,明天,明天就试新法子!”
“虫害传播范围虽然大,但只要控制住,就能尽可能减少损失。回头你们这块儿,完全能从其他地方调粮;交公粮也不怕,算特例的。”
好说歹说,终於把人送走。
时千耳力好,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同时心里的忧虑更多一点。
只希望,明天就能想到解决办法吧。
印象里的难关,应该都能渡过?关关难过关关过嘛。时千给自己喝一碗自强鸡汤,睡到半夜,爬起来吸收月华。
大半夜的,居然还有人未眠,还不止一个。
时千循着灯光,来到窗户边。
里头的人听到动静,问:“谁?”
时千回应:“哞哞。”
不是人,是牛。
窗户被推开,露出一张瘦瘦的脸来,望见时千,眼睛中露出几分狡黠:“是牛啊,你叫牵牛花是不是?刚刚还提到你呢。”
“我们说正事,你可别乱跑。”
说完话,陈牛时常惦记的这位圆专家转过头,看向南农的老师:“你们可快管管,别吃错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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