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想,意外姗姗来冲,却没放弃。

时千回想他所知的陈牛的人生,只觉得苦味从口中泛开。

这个家,去年刚还清了债务,才刚刚有了好转。

陈牛看了几眼,手上用了点力气:“牵牛花,你看好奶奶,我去看药。有事就立马叫我,跟刚刚叫醒我一样,知道了吗?”

“哞。”

知道了。

时千认真地点点头。

陈牛又回去盯着药,反反覆复,不耐其烦地来回,想要两边顾全。

他也的确盯好了两边。

药很快好了,陈牛叫醒老太太喝药。

张佩月半眯着眼,也没出声,像是有些迷糊。

时千看着,喝药的全程老太太就没怎么清醒,只是乖乖地喝了药,然后又睡了过去,连漱口都不用。或许只是她没了那个气力。

看着老太太喝了药,陈牛面上松口气。

收拾收拾,把时千的垫子拖到这边屋里,一人一牛挤着在老太太屋子打地铺。

时千没睡着。

他一天只需要睡一小会就行了,上半夜睡过了,也不算熬夜。

但他发现陈牛也没睡着。

下半夜,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张佩月开始发热。

首先是变化的呼吸,吸引了时千的注意。

时千也躺着,见状轻踹一下陈牛:“哞哞。”

看看奶奶!

於是没睡着的陈牛立马翻身起来。

一摸,手心能感知到的热度明显不正常。

“发热了。”陈牛吐出沉重的三个字,很快做下决定,“我去叫人,借手电筒,我们去医院。”

有了照明的,才能平稳地赶往医院。

除此之外,最好能带上开条子盖章的徐有光,这样可以直接住院买药。

陈牛转身出了门,时千就负责看着老太太。

要是再有意外,他处理不来,就呼唤邻居帮把手。

倒是再没别的意外,只是老太太面上也开始跟着发红发热,看得时千焦心。

很快,陈牛带着借来的两个手电,跟徐有光夫妇一起来到家里。跟着一块赶来的,还有徐果子和林南音。

众人把车套好,棉被裹好老太太,小心地往外搬送。

徐有光打着手电,看看最近壮实很多的时千,有些不放心:“不是要稳当么,要不拉头老牛来,路走得熟些。”

陈牛却更信任自家小牛:“叔,你放心,没有比牵牛花更稳当的。”

“成,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徐有光交待一句,让老妻带着两个姑娘回家去,自己跟上牛车。

徐果子跟林南音追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