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茫然快走两步, 就跟上了陈牛驱赶的牛车。
再听到一些声音, 才知道这一年,对全国人民来说都是沉痛的一年。伟人们相继去世,人们的心里仿佛抽空了一块。
在年纪愈大的人身上,这份感触似乎更为明显。
陈牛还好,他没经历过那最动乱的时刻。
像时千, 他更是个后来者,能感触到的只有长者们心中万千的一抹罢了。
但心口依然沉闷, 有些止不住的难过。
往常, 他只能看到陈家的像章、画像,以及陈牛手里的语录书;再多的, 就是干活时, 徐有光会喊几句, 同时还有墙上一些标语,但更接地气……
今天进了城, 乍地又想起来许多寻常没注意到的细节。
“哞哞——”
前面传来牛叫声,交公粮的队伍还是徐徐往前行进了, 脚下踩着时光。
粮仓所里的人早就准备好了,打扫好粮仓,“积极交售爱国粮”七个字用红字写了, 张贴开来。
前面已经来了不少人,徐有光领着大家伙排队。
时千没想到,还能有这么多人比他们更早。
难不成,天没亮就出发了?
那再后面的, 岂不是得排队更久。
陈牛从牛车上下来,摸摸小牛的头:“看什么呢?东张西望的,可别乱跑。”
“哞哞。”
知道了。
时千在他手里一拱,只站在原地,老实地打量四周。
没来之前,他还挺兴奋。
可来了,又觉得……好像没什么意思。
倒是大家可能好不容易聚上,已经跟认识的聊起天来,东拉西扯的聊着分队的收成。
时千听到重点:今年大家收成都可以。
不错,是个好年景。
等日头爬到老高,时千都怀疑过去一两个小时了,终於轮到胜利村的人。
粮所的人检查通过后,年轻的壮劳力们扛着沉重的麻袋,压在肩膀和背上,低侧着头看路,走进粮仓里面。
一两轮下来,个个汗流浃背。
快到陈牛时,时千终於看到了粮仓里面的情形。
架着高且窄的木板子当梯子,要一路踩着,把粮食送到最里面高处,然后从另一边下来。
有的人可能一下没站稳,就要连带着肩膀上的沉重麻袋一块儿摔下来。
陈牛因为个高,差点撞到粮仓的顶。
他和另外几人,被粮仓所的同志留下,让他帮着把麻袋抬到最高处。
时千看到徐有光点点头,陈牛几人就答应了?
而徐爱刚和另一人,要立马把最后两辆牛车拉走。
徐爱刚摸摸小牛的脖子:“牵牛花,别看了,你先跟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