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番外--以后、结果
话说宝玉和史湘云大婚之后,一直呆呆傻傻的不成气候。除却大婚之日时,宝玉喝下加了料的合欢酒,与湘云有了云雨之欢,宝玉便再没有多碰湘云一下。
湘云素来与他以兄妹相处,宝玉平日的脾气倒还算不错,清醒的时候跟她笑嘻嘻的,也没什么脾气,湘云倒不觉得没有什么不妥。她还是喜欢宝哥哥的,作为他的妻子,礼让他一下也没什么。湘云对宝玉还算满意,却并不代表她对贾家人所有满意。叫她讨厌的第一个,便是王夫人。以前做姑娘的时候来玩,湘云一直以为王夫人是位好像与的太太。王夫人平日里表现的没什么脾气,还信佛,就是宽宏仁慈的模样。
湘云不想她进门之后,王夫人便以各种方式压榨她。先是叫她管家,她初来乍到的许多不懂之处,偏王夫人不肯教她,还得她经常出错,被她责駡。湘云被骂多了,也便不愿管了。她想了个好法子,整日黏在贾母身边,陪着她老人家聊天和打牌。贾母自然喜欢孙媳妇承欢膝下,热烈欢迎湘云。王夫人每每有事儿找她的时候,发现湘云都在老太太房里,她也不好去打扰。
几番下来,王夫人学聪明了,在香玉傍晚回宝玉那儿的时候,她去找她。
“再过几日便是老爷的寿辰,你张罗给办一办,我岁数大了,没你们年轻的有精力。”王夫人道。
史湘云可不吃王夫人这套了,哪次办事儿前,王夫人不是好脾气的告诉自己该做儿媳妇的责任了,等她一口应下来之后,王夫人就开始各种找茬挑错,甚至在贾母跟前书数自己的不是。史湘云可不想再弄事儿了,摇头说自己不会。王夫人便叫她学,史湘云便说自己学不会。王夫人被她这话气得半死,拍桌子直骂史湘云不孝顺。
“媳妇不是不想办,媳妇是怕接下了这活儿,又办不好,会惹您更加生气。”史湘云辩驳道。
“胡说,你永远不学,就永远办不好。怎么能就因为怕自己做不好,就不敢做了,没出息!”王夫人骂道。
史湘云脸色不好看,忍了忍,没言语。
王夫人见状,声音更厉害:“你倒是说话啊。”
史湘云憋到极点,想起上次环三弟回娘家的时候,自己跟他讨教管家之法,他跟自己说过的一句话。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现在是时候了!”史湘云闭眼大叫道。
王夫人被她突然一吼,吓了一大跳。“你干什么!”
“您说我做不好不敢做,可这府里头做不到这点的人多了去了,第一个就数您的儿子宝玉。他做什么呢,整日胡混,吃喝等死,可没见他做他该做的,读书上进!”史湘云抱怨道。
“你说什么!”王夫人睁大眼,气得半死,捂着胸口。“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这么说你丈夫,看我不执行家法,收拾你!”
“本来就是么,您怎么只要求儿媳妇,不说儿子呢。容我说句实话,太太您要是拿管我的劲儿去劝一劝宝二哥,不对,相公,保不齐他早就中了状元了。”史湘云回嘴道。
王夫人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抖着手问她:“那你的意思是指我教子无方了!”
“媳妇不敢,这话可是您自己说的。”史湘云回嘴道。
王夫人气道不行,随手拿起手边的茶碗,照着史湘云就打去。史湘云闪躲不及,被打到了头,只觉得脑子砰的一下,眩晕和疼痛袭来。史湘云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看见自己手上的血,俩眼一翻,晕死过去。
屋子里的丫鬟乱作一团,王夫人也没想到茶碗真的会打到史湘云的头上,慌张的叫人请大夫。伤口包紮止血之后,史湘云醒了,她一睁眼,眼珠子瞪得比牛眼睛都大,张牙舞爪的做起来,大呼:“太太打人了!”
“好孩子,你受苦了。”贾母伸出苍老的手握住史湘云,泪水两行。
史湘云恢复理智,恐惧的看眼贾母身后头的王夫人,握着贾母的手道:“老祖宗,我被打了,呜呜……你还说嫁过来会护着我,疼我,待我好,可这日子过得怎么还不如不嫁人那会儿呢。”
贾母听这话,愧疚的摸了摸史湘云的脸蛋,回头责备的看着王夫人。
王夫人冷眼看着史湘云,跟贾母解释她是如何欠教训。
“就算是犯错,该罚,也不该朝头上打,你瞧这孩子额头伤的,一个姑娘家,若是破了相,后半辈子怎么见人!”贾母斥责道。
王夫人低头,憋着一肚子气闷声听着。
史湘云见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老祖宗,我不嫁人了,我回去好不好。”
“胡闹,哪有女子嫁人再回去的。”贾母叹道。
“人家挨打了可以报官报仇呢,我呢,难道做媳妇就要被随便打骂么?”史湘云心直口快,从不知道说话得绕弯儿。
王夫人听着她这话,气得一时想不开,胸口一阵郁结,脸色发青。她捂着胸口,颤颤巍巍的站不住了。周瑞家的见状赶忙扶住她,跟老太太请了假,扶着王夫人回去歇息。王夫人紧咬着唇,由着周瑞家的扶着他一步一步往回走,刚到了她的屋子,王夫人突然站住,捂着胸口喷出一大口血来,无力倒地。周瑞家的吓得大叫,赶忙叫人扶着她上床,请大夫瞧病。
病来如山倒,王夫人这一病,倒比贾母的病症还厉害,竟下不了床了。
於是荣府的管家权理所当然的落到了史湘云的手里。史湘云管家比较大大咧咧,不计较细则,经常有出错的地方,又一次在采购银两上竟有五百两的差距。王夫人稍微好些的时候,查到这个问题,叫来史湘云说与她,责令她改正。史湘云乐呵的应承下来,转身就走了。然而,等到下个月王夫人查帐的时候,史湘云还是在同一个地方出错,根本不听她的。王夫人气得够呛,又是把她一顿责駡。史湘云依旧是没脾气的应承,表示会改正,等王夫人一骂完,转身就走。而后,该犯错的地方还是再犯,一样不少。如此往复了几月,王夫人对史湘云彻底没辙了,因她气性大,性子又急,王夫人的抑郁之症始终没好,反而有加重的趋势。
三月之后,入冬之前,老太太突然病重,预备分家。王夫人强打着精神起来,参与老太太分家的仪式。
老太太感慨万千的坐在高椅之上,看着厅中的小辈们。
大房的邢夫人早被王熙凤收拾的老老实实地,如今只会躲在房子里数数自己的私房,吃喝等死,其她闲事一概不管。今儿个她来,也不过是听一听,万事随着大儿媳的意思,如今他们夫妻是大房的顶梁柱,她得听话,不然以后到老了都没好饭吃去。
至於二房王夫人这边,也便是李纨、史湘云和宝玉了。李纨万事不管,只一心扑在他儿子的读书上。史湘云便是没事儿跟王夫人杠着,婆媳关系不怎么好。再有就是赵姨娘,自从修云离家之后,她不怎么管事,也不闹,一心安安分分的住在赏兰苑度日,倒是个不错的。
纵观这两房,贾母是有不满意的地方,然事无万全之法,如今大房在贾修云的接济之下,已经过的很不错了,该知足了。贾母想起当年荣府的风光时,免不得失落叹息几声。如今她大限已到,能不能闭眼也得闭眼了。
贾母叫人搬出来她所有的嫁妆,至於怎么分,她思量了很久,本来是想给二房多分些,但大房毕竟是家中的顶梁,不好过呀偏颇。贾母最终决定还是平分,同等价值的东西一家一半,银子珠宝一家一半,谁也没理由多说什么,埋怨她什么。
等这些嫁妆都分完了,贾母身上的力气没了大半,由着嬷嬷背她回屋。鸳鸯早备好了药,预备伺候贾母喝下去。贾母看着那黑乎乎的药,摇摇头,拉着鸳鸯跟自己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