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知道贾母说的是黛玉的丈夫方路州,心里有点吃味,可现实摆在那儿,也容不得她辩驳。王夫人也不想多说,薛家拒婚那事儿确实有点耽误她正经思考了。“媳妇也不是没操心宝玉的亲事,就是没找到合适的,这选媳妇也是一辈子的事儿,要慎重。”
“有道理,还是知根知底的好。这样吧,我娘家那边也正好给湘云张罗亲事,所幸咱们俩家结了,亲上做亲,又知根知底的,俩孩子先前相处的也不错。”贾母道。
“这……”王夫人皱眉,有点不大想答应这亲事。史湘云那孩子太闹腾,当姑娘的时候就管不住,当她媳妇?天啊!可不行!
“老祖宗,人已经送走了。”贾修云进门,回了话。
王熙凤一直在一边悄悄地,见着他进门,生怕贾修云错过什么,笑着通报道:“环兄弟来的正好,老祖宗正跟太太商量喜事儿呢,你也沾沾光。”
贾修云算了算日子,今儿个正好出了半年孝期,看来王夫人早就是打算好给探春说亲了,至於宝玉的亲事就是个意外了。
“老祖宗,宝玉且不用急呢,他是男子,早晚都没问题。”王夫人笑道。
“怎么不急,再不急好的都没了!”贾母有点气道,今儿个见黛玉那般她着实受刺激了,若是自己当初能早些下决定,如今那大胖小子该是她的小曾孙了,而且还很会有个像林女婿那样争气的亲家。“行了,宝玉的亲事就这么定了,改日你就找个媒人去求亲。”
王夫人没想到贾母这么快就拍板定下了,急得跟什么似得,环顾四周,邢夫人、王熙凤、李纨、贾修云……竟没一个能站在自己身边,替自己说话的。不仅不替她说话,这些人还纷纷的乐呵呵的跟老太太道恭喜。
王夫人无力回天了,只能认命的听之任之。回屋之后,她撒了一顿火气,立即书信一封,抱怨了一大通,催促贾政早些回来。
隔月,外放的贾政果然如王夫人所希望的那般,悄无声息的回来了。王夫人突然听见这消息,又惊又喜,激动地去迎接贾政。不过贾政却没好脸色,刚下了车,便白了王夫人一眼,倒是跟儿子贾修云道了句“你辛苦了”,随后带着儿子去给贾母请安。
贾母高兴地叫人摆筵席庆祝儿子归来,贾政没好气的道,“不必了,一会儿还要回工部覆命。”他转头看眼一脸茫然地王夫人,气得叹口气,回身换上官服出门了。
“这是怎么了?”贾母问。
“老祖宗病一直没有痊癒,孙子便自作主张没把父亲的事儿说给您听。父亲此次外放做官,本是有机会升迁的,因上月怠慢了一件要事,被人参本说他怠忽职守。圣上本欲治罪将其免职,孙子托将军夫人说了情,力保父亲做了礼部员外郎。”
“什么,竟有这样大的事儿,你可知你父亲因什么被降职了?”贾母惊道,一边惋惜儿子的官位,一边庆幸自己的孙儿得意抱住儿子的乌纱帽。
贾修云看眼王夫人,摇摇头。
贾母知道这里头有猫腻儿,打发其余人等,只留下他问话。贾修云方把王夫人书信抱怨之事说给贾母。“母亲许是心烦意乱了,心中言辞激烈,父亲瞧着也不爽快,一时撒火弄乱了桌案,耽误查阅了上头原本递给父亲的重要消息,以致延误了工期。”
“无知的妇道人家!”贾母气得骂道。
贾修云不言语,他倒不觉得事儿错在王夫人身上,还是贾政无能把责任推卸到女人身上了。这回的活计可好了,他在礼部主管祭祀器具之类的,都是死物,只要在皇帝祭祀的时候办好事儿,平日里根本没什么活计,出不了错。贾修云这也是没办法,荣府总要有个当官的主儿,不能都做了光杆司令。将军夫人巫氏那边也曾传话给他,面上的功夫还要做,他还好等着一年后嫁人的,探春、惜春俩丫头出嫁也得靠着荣府的不是。
大房的没出息做不了官,二房又是个没能力的,荣府如今的日常用度等皆指望着快出嫁的贾修云。荣府算是彻底没落了,不过人人倒是规矩自危起来,还算有点过日子的意思。
过年的时候,贾母把宝玉和湘云的亲事定了下来,也算是双喜临门。贾母的身子却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於是王熙凤便顺应着贾母的意思,同王夫人商量着早些把宝玉的亲事办了。裴将军府那边也正好传来的消息,铁弗的首领已被擒拿,裴晋同父亲已经在押解其回京的路上。
年初二,贾修云带着厚礼看望巫氏,巫氏今年一人过节,必然孤单。贾修云多陪她聊了会儿,巫氏便顺便提了提他二人今年的婚事问题。
“子濯若是找回来,我寻思把你俩的婚事提前几月,我听说你家老太太的身子骨近来可不大好。你若是同意了,回头我便上门去跟你家老太太商量。”巫氏可不想贾修云为其守孝,再等上一年半载的。
贾修云点点头:“全凭夫人做主,侄儿此来还有件事儿想求夫人。”
“什么事儿?”巫氏奇怪道。
“将军府如今有多少带刀侍卫?”
“子濯带走了十几个,如今上品级的还有二十几名。功夫都不俗,怎么,修云你想借去用,尽管跟我说就是。”巫氏笑道,心里却不大明白贾修云要这些侍卫做什么,他又不参政,也不跟谁打架,难不成是求索书院有人闹事?
“夫人咱们肯不可以把这些侍卫暗暗地派出去,接应将军他们。我担心这路上会出事,他们押送的毕竟是铁弗的首领。”贾修云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