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修云读了裴晋留给他的信,气得直拍桌子,指着传信的驱风骂道:“你家主子昨儿个为什么不早说!”
驱风木木的看眼贾修云,不说话。
贾修云怒瞪他:“爷真生气了,你再不吭声,别怪我转头把你丢到小倌馆里头!”
“显而易见,少主不想与你告别。”驱风冷言道。
“为什么?”贾修云怒火中烧,昨儿个他对裴晋最后说的一句话是“快滚!”,很伤人心啊。早知道他要出远门,他还带会换一句感人点的煽情点的话说。
“不舍。”驱风这两个字,瞬间把贾修云乍起的毛捋顺了。
“好吧,他多久能回来?”贾修云担忧的问。
“少主说尽快,不过,从京城到谎蛮之地,骑快马来回也要三月之久。”驱风的言外之意,就是在告诉贾修云再快也快不过半年,更何况裴大爷是去边疆帮他父亲打仗,战势瞬息万变,时间哪能说得准的。
贾修云虽然郁闷,却也没人可以发火,打发走驱风,一个人在屋子里生闷气。不告而别什么的,太讨厌。不过,也确实,他要是真和裴晋告别,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俩大老爷们,总不能干什么抱头痛哭、依依惜别的事儿。
算了,只要他能平安归来,就原谅他。
贾修云耐不住自己心情烦躁,不想闷在屋子里,便出去到花园里透气。他随意溜达到假山附近,突然听见有人哭,还有几个女声在劝慰什么。
贾修云驻足,竖着耳朵听。依稀分辨出那哭诉声的主人就是鸳鸯,而劝她的好像是袭人、平儿等人。
贾修云蹙眉,转身要走,不巧是路上落了树枝,他一脚踩上,嘎巴一声,假山那头顿时安静了。贾修云无奈地吐口气,便听见那头平儿喊是谁。
贾修云转身对着假山的方向,正好看见从后头走出来的平儿、袭人等,鸳鸯却没出来。
“竟是环三爷!”袭人掩嘴叹道。
“怎么,这园子爷不能来溜一溜?你们的事儿我无
心听,放心。”贾修云说完,转身就走。
平儿见他的背影转了转眼珠子,拉着鸳鸯道:“你若真不想嫁给大老爷,将来出路太难了,不如求求他,这府里头还有谁能叫大老爷没法子的,恐怕也只有他了。”
鸳鸯点头,左右她也不打算活了,厚着脸皮求一求人,保不准还有希望。鸳鸯二话不说跑到贾修云跟前,跪地就开哭,一边哭一边求。平儿和袭人见状,也过去附和,帮着一起求。府里的人谁不晓得,环三爷是个嘴冷心热的人,而且他最爱管闲事。
贾修云皱眉,叫人扶起鸳鸯。正当这三个丫头以为贾修云同意了,却忽然听他道。
“我对你们的事不感兴趣。”
鸳鸯等立时傻眼了,心冷了。
“不过,赦大伯已然上年纪了,理该保养好身子才是,不宜——”贾修云打量一眼年轻的鸳鸯,笑道,“你放心去回了老太太,她自能给你做主。”
“怕只怕老太太百年之后,大老爷还不放她,叫她怎么办!”平儿愁道。
鸳鸯恨道:“索性剪了头当姑子去!”
“凡事往好了想,那时候赦大伯还不定怎么回事,别轻易断了自己的后路。”贾修云嘱咐了一句鸳鸯,他倒是很喜欢鸳鸯这样的执着忠烈的丫头。“若真有那时,大不了你跟我去将军府。”
鸳鸯愣愣的看着远去的环三爷,不懂的看着平儿:“三爷什么意思?”
“好事儿,你不是不想嫁人么,将来老太太百年之后,请她给你留个话,你去跟着三爷,什么事儿都了了。”平儿笑道。
鸳鸯呆呆的琢磨了会儿,被平儿和袭人拉着往回走,沉默了一路,她突然道:“不对,我怎么听三爷的意思,好像是在说大老爷他会,会在老太太之前就会……”
平儿和袭人同时惊悚的瞪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