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借你,一贪不了财,二夺不了你家的产业,你怕什么,查查你就知道了。”贾修云总得拿出点东西叫薛蟠信服,否则他怎可能乖乖的听话办事。
薛蟠糊涂的点点头,老实的跟着贾修云去见人,回头就领着这位姓张的管事回家。他招来薛家所有产业的管事,令其交代情况和帐目等等。不出半月,这个厉害的张管事把所有的事儿办完了,什么帐目不清楚,出入多少,什么人经手的事儿贪了多少银子等等。薛蟠同薛姨妈、宝钗震惊的看着张管事提交上来的名单,竟有二百余人之巨。贪得多少基本跟管事儿的权力大小挂钩,大铺子的管事儿一年甚至有贪了上千两的。这些年累积下来,杂七杂八加在一起竟有百万之巨。
薛姨妈气得手发抖,她说薛家近年来的进项越来越少了,还以为世面不景气,竟是这些老仆欺上瞒下,欺负他们孤儿寡母,背地里偷偷昧下了银子。
张管事抓人有功,薛姨妈便托付他给薛家来个大换血,把那些没用的奴才们都打发了。张管事可不敢拦下这个活儿,连连摇头。
“夫人的产业置人自该夫人去操心,小的是个外人,不好插手,再者说环三爷交代小的事儿小的已经办完了,也该回去。”
薛姨妈自是舍不得他,叫薛蟠求贾修云把他讨来。薛蟠摇头不肯,这样好的人物人家肯定不会舍得。薛姨妈也没办法,难得儿子管次家,还这么争气,她所幸就叫儿子好生跟着贾修云去学。他作为主子竟有这般厉害的属下,他本身也差不了。遂薛姨妈可劲儿的劝慰薛蟠去跟着贾修云混,薛蟠正好要说他预备借钱给贾修云建书院的事儿,薛姨妈自然点头同意了。
有了薛蟠的银子,贾修云的书院建造的就更顺利了。当然,借钱该有的凭证手续一点都没差,直接免得将来说不清楚,再闹出什么奇葩的事儿。
自打迎春出嫁之后,薛姨妈受了影响,开始操劳宝钗将来的事儿。薛蟠也替妹妹着急,所在当贾修云跟班的时候,也免不得念叨,求贾修云给出出主意。
“你们一家子就是一叶障目,就看见眼前这个了,便以为万分好。你们往长远瞧瞧,其实眼前的不过就是个鸡肋。你妹妹的婚事咱不懂,能说的就这句话,自己悟吧。”贾修云可不想说多,说多了,将来传到王夫人的耳朵里都是事儿,天知道薛姨妈那天嘴巴大就说给了她的亲姐姐。贾修云可不犯傻,能不管的闲事他才不去管。如今他只管好自己的将来,还有叫这个荣国府不会拖自己的后退就成了。
且不说薛姨妈是怎么理解这句话的。反正贾修云发现自从这日之后,他极少在老太太那儿见着薛宝钗的身影了。以前不论他在哪儿见着宝玉,身边总是有宝钗的身影,现在多是病怏怏的宝玉一个人。贾母也曾叫薛家人多来她这,撺掇薛姨妈过来玩牌,多带宝钗过来。贾母越是这样说,薛姨妈反倒防备心越重了,开始找各种借口推脱贾母,拖了大概一月有余,宝玉的精神仍不见好,薛姨妈便以照顾儿子薛蟠为由,带着女儿宝钗搬离了梨香院,直接搬回薛家的京城老宅与儿子薛蟠相聚。
姊妹们嫁人的嫁人,搬走的搬走,宝玉本是为了黛玉大婚的事儿伤感,如今又凭添了几重,使得他的抑郁之状越加严重。贾政对这个唯一剩下的儿子寄予了厚望,他仍受宝玉的娇病久了,终忍不住爆发,指着宝玉的鼻子尖狠骂了一通打蔫不争气的宝玉。宝玉吓得直哭,更怕,更胆小了,整日除了躲在贾母的怀里避风头外,也就是浑浑噩噩的吃饭睡觉,整个人精神呆滞,越来越傻了。
贾母见此情形自觉不妙,她晓得宝玉因姊妹们的事情伤感,便想了个好法子,把她娘家的小姑娘史湘云叫来,这孩子性子活泼开朗,说不准会把宝玉劝好了。果然,自从史湘云来了之后,宝玉的精神一日好过一日,脸上也见笑了。
王夫人见势不妙,连忙跑去找薛姨妈,请她们母女常来荣府。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宝贝儿子身边呆着个她不喜欢的姑娘,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叫她瞧个碍眼的儿媳妇一辈子,那还不得叫她气得早死!
薛姨妈自从搬离了荣府之后,照着儿子的建议,把眼光往远了瞧,选女婿不单单是看模样和家世,还要瞧他是不是个上进的,性子如何,是不是个守规矩正经过日子的人。薛姨妈不缺钱,花点银子就能从媒人口里得到些比较优质的世家子弟的资讯。好的家世人品听多了,再回头瞧那个宝玉,薛姨妈除了瘪嘴,还真没什么话说。
“难不得林大姑娘走了之后再不回来,嫁正经的知道上进的书香子弟才好。荣府如今,唉,要说姐夫的官位还算好,可宝玉那孩子自小就爱不读书,更不喜欢与官家子弟‘同流合污’,将来能有什么出息?”薛姨妈皱眉,见宝钗似有几分不舍,说的更狠了。
宝钗默了半晌,终吐出一句:“一切由母亲做主。”
薛姨妈点头,接着叹口气,其实她也没主意,除了荣府,她还真不知道该把挑女婿的目光往哪儿放。此事还要劳烦薛蟠去打听打听,他近来跟着贾修云督造书院,偶尔也认识几个得用的人。
这一日,史湘云和贾宝玉闹别扭吵架了,各自在屋里抹泪。王夫人第一时间从袭人那里得了消息,迅速赶来,劝慰史湘云。
“你别和你宝二哥一般见识,你也知道这些日子他心里有点难受,你宝姐姐以前在的时候常开导他,倒也好些,如今她走了,他什么事儿都藏在心里不肯说,便更容易气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