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整顿宁府

贾修云斜眼瞅贾蓉，嗤笑道：“还能怎么回事，你家老太爷不想修道炼药了呗。”

“我自然瞧出这个来，我是想问你使了什么法子忽悠老太爷不练了。他老人家刚悟道那会儿，多少人去劝过，哪个不是被打肿了鼻子踹出来，这些年也没见他老人家会转过心意。你怎么弄两只鸡进去，他老人家就听你的了？”

“那是因为老太爷发现他耗费了大半辈子练的丹药，吃了升不了仙不说，还能毒人。”贾修云拿奇怪的眼神打量贾蓉。还不是你们这些古人喜欢换弄朱砂之类富含重金属的东西炼丹，最后搞得铅汞中毒，死得比谁都难看。为了保住贾敬那条命，可白白惜生了两只鸡，但愿出山后的贾敬不会辜负为他丧命的鸡。

车行驶到甯国府正门口，贾蓉身边的小厮早提前跳下了车，先去府里头知会。贾敬同贾赦、贾政等人一同出府迎接，这些人也是好久没见过贾敬了，见他果然下车进府了，都有些不可置信，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贾敬身上。观察贾敬穿的一身道袍，比以前显老的面容，还有长长的胡子，全然瘦下来的身材……不愧是修道之人，清心寡欲，乍一瞅他老人家倒显得比以前精神了。

贾珍恭敬地拜过老父亲，亲自扶着他去了正堂。这一路上，贾敬倒没说话，只是动了动眼珠子观察周围的状况和环境。待他领着贾家众人坐下之后，贾敬先咳嗽了一声，顺势看眼立在门口的贾修云和贾蓉。

“我离府十几年了，倒错过了家里不少好事儿。如今咱们贾家也有这般优秀的后辈，后生可畏啊，不错不错！还是政老弟教子有方啊。”贾敬说完最后一句话，众人才明白他夸赞的是贾修云。大家顺势朝贾修云那望去。

贾政笑着起身言谢，脸上的笑容绽放出骄傲之色。贾家的老族长回来第一句话就是夸自己的儿子，怎能不叫他觉得自豪。

“你那个衔玉而生的儿子呢？我记得这孩子小时候长得粉粉嫩嫩的，十分惹人怜爱，当时我便说这孩子将来必是个英俊风流的人物。今儿怎么不见他？”贾敬提起宝玉道。

贾政面露为难之色，尴尬的解释了宝玉之病。

“呵呵，这孩子倒有纯善之心。”贾敬叹了句，心里却琢磨这宝玉是不是脑子有病，他的孙媳妇死了，作为叔叔的宝玉竟吐血伤神。这事儿若传出去，不定会被人怎么编排。贾敬用余光别一眼贾政，他这个弟弟做官多年了，看来也没学会人与人相交的门道。这种事儿就算是真的，当着大家的面儿，他理该说他的儿子因别的事儿害病才好。再说宝玉这般没出息，贾政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倒也显得他这个做父亲的没怎么教好了。一个朝廷命官，子女尚未管教得当，朝廷和皇上怎么可能会对其委以重任。

贾敬心中连连叹气，看来他不在这十几年贾家已经衰落不堪了。想当年名震全国的荣宁二府，如今竟要靠着嫁儿子才能攀附富贵讨要官职。

当初，贾敬享受着贾家的富贵昌盛已经腻歪了，到了无所求的地步，这才收拾行李去道观里钻研飞升成仙之道。这些年来，他一直不问世事，今日一出观，才发现外面已经沧海桑田，世事变迁了。而贾家子孙，个个纨絝不堪，眼看就要把家败光了，有那么一两个好的，却也是势单力薄没法子力挽狂澜。

得亏修云那孩子用两只鸡点醒了他。如今贾敬也想好了，要走另一条路。既做不了在天上被人敬仰的人物，他就做地下的。他要振兴贾氏一族，令其它世族子弟望尘莫及。

贾珍向贾敬简单说了说儿媳秦氏丧礼的情况，并向其表述明日出殡的盛况。贾敬眯着眼听着没说话。贾珍觉得老父亲可能是生气了，忧心的看眼贾赦和贾政，希望他哥俩能帮忙问问，他自己可不敢了。

“敬大哥，贤侄说的不错，明日风光葬了她，也不枉她生前所行的孝敬，宁府也长面子了。”贾赦开口道。

“狗屁面子！你，是不是把咱们全家弄得抄家了你才甘心！”贾敬朝贾珍瞪眼，命其速速收敛此次葬礼上的奢华摆设，明日出殡，一切按照规矩从简而来。“你也知道各世家、王爷们预备设置路祭，那么双眼睛盯着咱们呢，你们在规矩上更要谨慎，怎么反而自觉良好，越加的铺排浪费？谁能保证这些人之中没有不嫉妒不爽快咱们家的？人家暗地里损咱们一次，够咱们受一辈子的。皇城之内，天子脚下，你们，啊，怎可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恣意嚣张！”

贾敬气得抖胡子，手也跟着抖。他训斥之后，气呼呼的背着手预备找个房间更衣，路过跪地的贾珍身边时，他气呼呼的伸手拍了拍贾珍的脑袋，警告其好好想一想。

贾敬一走，贾珍方被儿子贾蓉扶起来。他顾不得许多，慌忙叫人去拾掇东西，一切都按照他父亲的意思来。管事儿的听此言有些为难，若没个领导指导他们，必然乱作一团，明儿个出殡恐怕都不会顺利。

贾珍赶忙拉着贾修云恳求，请他全权负责此事。他生怕贾修云因先前的他们的争论不答应，小声对其允诺了许多好处。

贾修云一乐，狮子大开口道：“你说的那些我都不要，我要一样好东西，你可敢给？”

“什么？”

“你家老爷子修道用的玄真观可是你府上的财产？”

贾珍愣了下，点头道：“确是，不过你要那破道观做什么，难不成你把老爷子弄出来了，自己想进去？”

“地契给我就成了，说那么多干嘛。”贾修云丝毫不客气，这是他正当劳务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