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府外,挤满了被酒香吸引来的人群,质子府中,琴歌一手执剑,一手执壶,仰头从壶嘴接住一道酒线,满意的叹了口气:「这才是酒啊,只可惜浓烈虽有,香醇却还差的远,日后还是自己酿的好。」
他毫不怀疑自己能酿出这个世上前所未有的美酒来,酒和剑,这两样东西似乎是深藏在他灵魂深处的本能,只是显然酒这一项技能解封的更加容易些。
酒过半熏,琴歌一跃而起,长剑横扫,醉意朦胧中,一种熟悉感油然而生,琴歌哈哈一笑,仰头将壶中美酒一扫而空,酒壶随手一丢,然后寒光乍起……
片刻后,不知道从何处晃悠回来的韩朴眼睛一亮,道:「好剑法啊!来来,我陪你过几招!」
下一刻化为惊怒:「喂!你玩真的?」
紧接着,一连串的惊呼声、惨叫声在小院中响起。
「停停停!要出人命的!」
「认输!我认输!不打了!」
「琴歌!琴歌!我韩朴啊!看清楚了,我是韩朴,韩朴!别打了!真的不能再打了!妈的,你还打!」
「余生!余生!你死哪儿去了!快点来救命啊!」
「……」
……
十日后,小院的大门紧闭,依旧鼻青脸肿的韩朴和余生并肩坐在房梁上,看着在小院天井中练剑的琴歌,叹气。
「你说,一样的酒,为什么有的人喝了就跟吃了仙药一样,有的人喝了却只能把自己灌成一滩烂泥?」
余生将酒葫芦递给他,道:「你再试试?」
韩朴接过葫芦,犹豫了一下打开,再犹豫了一下又盖上,叹道:「我还是等我一个人的时候悄悄的试吧!」
他很怕自己像几天前一样,飘飘然、熏熏然,天旋地转中忽然感觉到一种有我无敌的寂寞,於是拔剑指向半醉半醒的琴歌:「琴歌,来战!」
再然后的两天,他对着镜子都认不出自己来。
又道:「真没劲,他喝醉的时候,几招把我打趴下,他清醒的时候,我几招把他打趴下,想好好过几招都不行,余生,还是我们两个来打吧?」
余生摇头道:「我的武功只适合杀人,不适合打架。」
韩朴扭头瞪着余生——他才是刺客好吧,这句话应该是他的台词!你抢词了知不知道?
余生被他瞪的莫名其妙:「怎么?」
韩朴默默扭过头去,问道:「你喝过汤没有?」
余生道:「喝过。」
韩朴心情大好,嘴角一翘,随手掰下一小块瓦片砸在琴歌身边的树上,正要说话,只听余生道:「前几天你带回来的,还有……很小的时候——应该是喝过的吧?」
韩朴脸色的笑容顿时僵住,琴歌收剑回身,问道:「怎么?」
韩朴举起双手,笑道很是无辜:「手滑……你继续,继续……」
琴歌看了眼,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掰的那片瓦正好对准你的床头,而且这些天连绵小雨……」
「喂!」韩朴怒道:「欺负我很有意思是吧?」
琴歌大笑,道:「好吧,其实你掰的那一小块没什么要紧,就算下雨也不会漏。」
韩朴怒道:「练你的剑去吧!」
余怒未消,扭头转向余生,恶狠狠问道:「为什么不喝汤?」
「因为……不方便。」
想起余生的身份,韩朴顿时明白过来,他自己需要潜伏刺杀的时候,也是从来不敢碰这些汤汤水水的,想想还是不忿,冷哼一声,道:「我决定了,以后我要和你一样过日子!」
余生茫然:「怎么?」他是怎么过日子的?
韩朴恨恨道:「只带刀子,不带脑子!」
余生顿时无语。
只见号称不带脑子的韩朴忽然眼睛一亮,在屋脊上站起来,将正走进大门的一群人看个清楚,轻笑一声,将脚边的酒葫芦扔给琴歌,挑眉道:「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