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歌淡淡道:「我记得陛下是请我来赴宴,而不是侍宴的吧!」
秦钺一噎,他在琴歌面前碰惯了钉子,又得他几度点醒,竟不以为忤,遗憾的摇头便算罢了,正待邀他出去走走,却听底下人来报,相国来了。
秦钺微微皱眉,却还是令人招他进来,琴歌起身:「陛下有政务在身,外臣这就告辞了。」
秦钺拽住他的袖子将他扯回去坐下,道:「听听无妨。」
琴歌遂不再多言。
不出秦钺所料,相国太叔志此刻过来,为的又是鲁子晋的事。
大秦崇尚武力,对内对外手段向来简单强硬,先前国土面积不大、政局稳定时,如此行事还问题不大,可如今国土范围大了三倍不止,各处纷乱频起,麻烦不断,这些大秦官员处置起来,便显得捉襟见肘。
秦钺见到这种情景,便大胆启用了梁人鲁子晋,并日渐重用,却引得本土势力不满,不管什么事都要鸡蛋里挑骨头,弹劾一番,相国太叔志便是其中最为强硬的一个。
太叔志此来,为的是鲁子晋奉命在秦都修的招贤馆,说其耗费大量银钱粮食不说,招来的不是偷鸡摸狗之辈,便是来骗吃骗喝的废物庸才。几个月来,一个正儿八经的人才没找到,反而把整个京城都弄得乌烟瘴气云云。
又一连举了许多事例,说明这群人之害。
秦钺也有些冲疑,他下意识觉得建招贤馆,招纳八方人才是好事,可是太叔志说的也是事实,招贤馆建好足足几个月了,不见其效,反见其害,再这样下去……
正要说话,却见身侧的少年正仰头饮酒,意态悠然,心中一动,问道:「琴歌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
琴歌摇头:「不知。」
太叔志亦皱眉道:「陛下,朝堂大事,岂是和娈童耍笑之……」
秦钺挥手打断他,对琴歌道:「寡人知道你最厌恶什么,若你今日给寡人一个满意的答覆,寡人便答应你,绝不在此事上勉强与你,如何?」
秦钺虽好色,却自认不会因此而「智昏」,他在取乐和正事上一向分得很清,但却在琴歌身上隐隐有些失控。他一面欣赏甚至珍视着眼前的少年,一面却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对他的欲望。
便算是给这少年一个机会,若他果然值得,他便不再将其定位为塌上的玩物,愿意为他克制一二——这少年虽令他心动,但他秦钺,最不缺的便是各色美人。
琴歌默然片刻后,忽曼声吟道:「古之君人,有以千金求千里马者……」
太叔志不耐烦打断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琴歌恍如未闻,继续吟诵下去。他以琴歌闻名,声音自是极为动听,清澈干净又醇美醉人,便是随口念颂,也似有嫋嫋余音回荡,令人心旌神摇。
「……『死马且买之五百金,况生马乎?天下必以王为能市马,马今至矣!』於是,不能期年,千里之马至者三。」
琴歌话落,秦钺与太叔志沉默许久,对视一眼后,太叔志道:「但如今来的尽是庸才,总不能当真都重用起来吧?」
琴歌淡笑一声,道:「这也要来问我,你是相国还是我是相国?要不要我帮你把他们送去南楚参加科举考一考?」
太叔志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你!竖子!」
「琴歌就这幅脾气,相国莫要放在心上,」秦钺劝了一句,又道:「琴歌你也到了该上药的时候了,寡人这便派人送你回去。」
放风时间结束……琴歌顺手从几上取了颗梨,啃着就施施然去了。
自此,隔几日秦钺便亲自过来,同他下棋聊天,或喝酒饮乐,或行舟湖上……也就这个时候,琴歌能得片刻自由,以致他在无聊时,竟会隐隐盼着秦钺能想起他来,虽他心里清楚这样想不对,但有些本能委实难以控制。
这是在熬鹰呢,琴歌叹气,可真看得起他。
一晃又是大半个月过去,他脸上的伤已经几乎看不出痕迹了,但秦钺却丝毫没有放他回去的意思。他提醒了秦钺一次,秦钺便一连五日不曾放他出去,让他很是焦躁,却也知道,秦钺等的便是他的焦躁、崩溃直至屈服。
晚间,琴歌忽然被一阵嘈杂声惊醒,他最近五感变得极为敏锐,外间尚无动静,他便听见远处传来的呵斥声和犬吠声。
这是……进了刺客?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一个黑色人影无声无息翻了进来,一转身,顿时四目相对。
刺客显然没想到里面的人居然是醒的,但他反应极快,呆了一瞬便立刻扑了上来,捏住琴歌的下颌令他吞了一颗药丸,压低声音道:「不要叫,外面的侍女已经被我打晕了,你叫也没用!你吃了我的毒丸,要是没有解药,不出半个月就要毒发……快设法将我藏起来,待我脱险,自会给你送来解药,否则……」
琴歌叹了口气,打断他的滔滔不绝:「你在行事之前,从不先观察下形势吗?」
黑衣人一愣:「什么?」
琴歌拽动手腕,铁链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黑衣人好一阵没有反应,虽然他蒙着脸看不见表情,但那呆滞的眼神,看起来有点崩溃……
作者有话要说:
答小天使们:1.多多码字向来没有大纲,写到哪里算哪里,所以自己也不知道后面会不会有正攻。但以多多对自个的了解,正攻就算有八成也要等最后才出现。最起码前面几个世界是不会有的。2.不管本文有没有正攻,它的主线还是男男之间的情感故事,而且已经那个过了……特意问过编编,说这不能算无CP类别,3.每个世界的男主都不是同一个人,渣渣就算改好了也不会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