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拍打,都再也打不开了。七筝呆呆的站在原地,仿佛三魂去了七魄。他不敢相信他自小就发誓要保护的人居然因为自己就这么…
他甚至没能拉住突然冲入剑室之中的涵墨尘…
「少主!」七筝双目通红冲出密道,就算希望渺小,也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屍!
此时此刻,堡中已是一片混乱。十影只剩八人早已抵挡不住,凌鹫墨风之人趁人之危,突袭而来,来势汹汹,片刻已经打到堡内。
「该死!五堂人马尚在路上,少主偏偏在这个时候…」七筝一身怒火带领堡中侍卫回到十影剑阵之中——誓与无双堡共存亡!
双方战况激烈之时,大门前传来马嘶长鸣,越来越近,蹄声响亮,来者不在少数。
又有人来?是敌是友?
玄铁大门突然开启,一蓝一紫骑马身影率先而入,身后跟着两男两女,再其后,一排排黑衣劲装跨马前行。
「住手!」御流霄蓝袖一甩,高声喝道。
声音应内力而出,暗含强劲的震力,靠得近的一些人只好颇有些受不了的捂起耳朵。
七筝忽然眼前一亮:「是御庄主,和御阁主…还有五堂的人马!」
墨风掌派王景崇眼看大势将去,咬牙命令道:「撤!」
立即有人往门口涌去。
几乎浴血的重阳长老猛地一跺拐杖,道:「想跑?!做梦!五堂十影听令!封锁所有出口!一个也不能放走!」
「是!」
高头大马从大门而入,迅速包围了所有入侵者,五堂本就是无双堡最精锐的属部,堡内侍卫同时配合,多数入侵的者很快就缴械投降,只剩下王景崇和五行护法等人在做困兽之斗。
「你说少主和涵公子被…被…」重阳长老一听七筝说到此事,几乎立即昏死过去,一瞬间本来就苍老的脸色更加惨白。
「先别慌!」御流云蹙眉道,「天蠍摩羯,你们立即带人搜索水闸出口,这么大的水恐怕已经被冲出去了,不管如何,定要见到人!」
「是!」
御流霄紧紧拳住手,神色凝重。
御流云拍着他的肩膀道:「也别太担心,少渊和涵公子都识水性,以他二人武功…也不会是必死无疑…」
后者摇摇头道:「我自然不相信他们会…我只是忽然想起他的父亲…当初我们信誓旦旦说过会好好保护这孩子,可如今…」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七月少渊已经身中寒蛊,而涵墨尘则是重伤未愈。众人日以继夜的打捞三天三夜,始终没有见到二人踪影,连一片衣角都没有。
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被冲到河水下游去了。
但是…生还的可能…
整个无双堡,除了沉默只剩悲痛。
一晃眼,五天已过。
「只要没见到少主屍骨,都还有活着的可能!」七筝跪在重阳长老面前,道,「请准许属下带人到下游去找!」
「唉…」重阳摇首,眼中布满血丝,悲恸道,「早就派人去了,半点消息也没有。唉…七月一族就只剩这唯一的独苗…老夫身为长老,护主不利…愧对列祖列宗啊!」
七筝重重磕下头道:「长老…害了少主的是我!我…」
「唉…罢了罢了…」重阳拍拍他的肩膀,拄起拐杖,慢慢走了,早已年过半百的身体经过如此浩劫和悲痛早已似风烛残年。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比岁月日暮西山,更加无奈。
另一边,墨风派狂风堂地下密室之内。
「匡当——」桌上上好的兰花瓷器被猛地拂到地上,砸了个粉碎。
沐子瑄带着面具的脸色冰冷如霜:「你确定墨风和凌鹫精锐已全数葬身无双堡?!」
白启垂眸道:「是,包括王景崇和凌鹫五护法。如今我们在中原的势力…仅剩下教主的清叶派。」
沐子瑄猛地一拍桌子,凤目眯起,冷冷道:「好个无双堡!好个七月少渊!我放你一马…竟然逼我至此!」
白启眼光一闪道:「正是七月少渊下此格杀勿论的命令。教主…穹渊剑如今已无着落,我们还留在这儿吗?」
沐子瑄闭上眼睛,良久道:「…回焚越。」
「可是…国主吩咐的任务…」
他蓦然睁开双眼,凛冽的眸光闪烁:「无碍…我便以军功,夺回属於我的东西!」
「是,教主!」白启伏跪在地,亲吻着他的衣摆,恭顺道,「属下会为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沐子瑄站起来,眼神由痛苦逐渐化为恨厉:「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江南,无双堡。
「呜呜呜…」红衣少女伏在桌上抽噎,耳边忽然响起几声脚步,她猛地一弹起来,拽住来人,使劲摇晃道,「人呢?人呢?阿七找到没有?涵大哥呢?」
秦舒桓默默摇头,拍了拍她的肩膀。
「……果然还是没有…」舞怀袖垂下满是水光的眸子,忽然紧紧抓住他的衣襟,眼泪仿如断了线,泪痕挂了满脸,「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那个时候他还好好的…阿七那么威风…一下子,一下子就挡退了所有来闹事的人!那时候他还好好活在我眼前…为什么…为什么我眨一下眼睛他就不见了?!为什么…呜呜呜…」
秦舒桓抱着她,轻声安慰,心中也满满是苦涩,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弟同样也生死未卜。
他却不能如此失声痛哭,因为怀袖需要他的坚强。
司徒谦君的房间里,早已没有人影。仅有一封信,还残留着人的体温。
里头只有三个字,我走了。
他的不辞而别,没有任何人知道。
他唯一带走的,只有一对双剑,回雪落青剑。
或许他回去重振司徒家,或许,他继续去探寻七月少渊的下落,亦或许,他是去闯出一番自己的事业……
总之,司徒谦君这个名字,渐渐的被人遗忘。
数年后,武林中一手持双剑的男子声名鹊起,这个名字是,君落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