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叶君恋恋不舍地望了他一眼,跟御流霄一道走了。
御流霄余光望了公子七一眼,见两人走的远了,问叶君道:「那位公子…你们怎么认识的?」
「哦…那个公子七啊,唉,总之说来话长,因为……」
他简短的说了一遍,当然不忘加油添醋一番。
「公子七?」看来那孩子还不打算告诉他们自己的身份……
御流霄唇边泛起一抹浅笑,真不愧是…
傍晚即将到了,林间清风阵阵,偶有一两声清脆的鸟啼,静谧的树林间,两个修长的男子并肩而行。
公子七和涵墨尘一路向后山的别院走。
公子七一直拿着阳伞,约莫觉得手酸了,刚想换一只手,忽然手中一空,伞被身边之人接了过去。
那人道:「七兄怎么不和你的朋友一起?」
「呃…沐公子也算不上我的朋友罢,我欠他钱,然后还了,就是这样。」
「……」
「七兄不好奇我们为何要去云曦阁吗?」
「当然好奇,不过,你若想告诉我,自己会说。」
涵墨尘一顿,忽然觉得跟这人相处很是舒服,随即淡淡笑道:「并非我有意隐瞒,只是不想将你牵扯进来。」
公子七心里清楚,却也没有多问。
前方又一池半腰深的池塘,深碧的水面,粼粼波光,点点晶莹,明镜般映着青天白云,偶有飞鸟划过,泛起一片虚幻的波澜。
尚未开苞的芙蓉袅袅婷婷倚在水面上,大片的碧叶飘荡着幽幽芳香。
闹了一天,两人实在又饿又渴,忽然邂逅这一片甘甜,想到的自然是——先喝几口再说!
涵墨尘踌躇着觉得有些不妥,道:「这会不会是别人的池塘?我们随便用,似乎……」
公子七有些没力,几口水而已罢…
「无妨无妨,你看这附近的鸟兽大概都是来这儿饮水,难道人还比不上鸟兽?」
这种理由似乎有点牵强,但又无懈可击。
「……」涵墨尘想了想,点头道,「七兄所言甚是。」於是乎,毫不犹豫的飘了过来…
「等等!别过来!」正准备掬其一汪池水的公子七突然大声道,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整个人偏向一边。
「你怎么——鳄鱼!」涵墨尘一阵错愕。
「哗」的水珠四溢,那池水之中竟猛地跃出一条硕大无比的鳄鱼来!这条巨鳄长得十分奇怪,头顶上有一块巴掌大的血红的斑,血盆大口只想公子七咬去,却被他闪过,扑了个空,极度愤怒的再攻而去!
涵墨尘刚想上前,却被它有力挥动的尾巴挡了回来。
公子七手脚倒是出奇灵活,上蹿下跳,竟然没被追着,只是在跳的同时非常不走运的被树枝勾到头了……
涵墨尘果断地抽出青溟剑以剑背挥向那只四角爬行动物,「啪」的一声将它拍飞出去直直打回水中,「哗啦啦」的池水溅了出来,十分之热情的将两人淋了个透心凉晶晶亮。
涵墨尘想,这大概是他执剑生涯中最糗的一次用剑……
面对多少武林高手都不曾输了分毫,竟然被只鳄鱼搞得这么狼狈…
从头湿到脚的两人,愣愣地对视一眼,然后开始不约而同大笑出声。
这次真的要回去换衣服了……公子七悻悻地想,忽然一顿,「糟了……」
「怎么了?刚才伤着了?」涵墨尘蹙眉仔细望过去,却见公子七一身玄黑外衣几乎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出他高挑匀称的曲线,里头的梨花白衫则是近乎透明,一清二楚地看见尚在流淌的水珠溜进敞开的领口,滑过锁骨……
涵墨尘面色微红,清咳一声,急忙别开脸,心中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完全没有料到自己的无情况也差不了多少。
而身后的公子七向来是以欣赏「美」为自己人生最高准则的…
涵墨尘越走越快,心道,这要是被别人看到那还得了…
公子七则越走越慢,心道,现在不看待会就没得看了,话又说回来,这人身材还真好……
「七兄,你怎么不回去换衣服?」涵墨尘赧然地看着他靠在自己屋子门边,一双手不知该放哪儿。
「我刚才不是说糟了么,因为我没衣服换。」一路说吃的用的都是沐子瑄,他哪儿有衣服换?
「这个,七兄不嫌弃,就穿我的罢。」他随手拿出两件,一件灰的一件黑的。
公子七忽然想看看他穿黑衣是如何,顺手捞过那件灰的,道了声多谢,匆匆去了。
片刻,公子七走出房门的时候,愣了一瞬。
一身玄黑的涵墨尘立在晚霞飘散的天地之间,背后的青丝飞扬起来,一缕缕,一丝丝,纠缠着素青的发带,英挺的脊背散发着一股清远的气质。
他忽然回首,四目对视,青山远黛扬起一抹柔和的笑意。
公子七蓦然想起那天在祥奉,那个白雪纷飞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