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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半晌后,楼春山在静得吓人的房间里再次开口,“我刚才失控了,我不应该对你乱发脾气。即便你真那么想,那也是我自找的,因为我先伤了你。我根本没有责备你的资格。”

最后一句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操无天宁愿楼春山对他大叫大嚷,也不想看见对方连头发丝都透出心如死灰。他张了好几次嘴,最后只能干巴巴地道:“没关系。”

这本应是个保险回答,但又触碰到了楼春山的某根敏感神经。“你总是这样……”他苦笑一声,把脸深深埋进两只手里,“我总是忘记,你根本不在乎……”

操无天知道楼春山误解了。他不在乎是因为他只是数据流,於此较真没有意义。但他无法对玩家解释,为什么他知道自己只是数据流。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没办法为自己辩解,说他从未将楼春山当成实现心愿的工具……更别提这事儿他曾经真的想过呢……

楼春山似乎也没再指望操无天解释。“如果你已经打算把教主之位传给我,那你要去哪里?”最后,他低声问。

操无天本可以哄楼春山,说自己依旧会留在幽阳教总坛蹭吃蹭喝。但他知道,楼春山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就……到处走走吧。”

楼春山点点头,脸上笑得比哭还难看。“至少这次你没骗我。”他站起身,随便拍了拍外袍,就往外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对方离开,操无天忽而感到一阵心悸。他试图叫住对方,但在能出声之前,脑袋遽然一痛。这让他起身的动作有瞬间失去平衡,差点直接摔坐回去。

楼春山捕捉到了那种脚底打溜的细小声音。他心情低落,本不打算管,然而脑袋自动自发地转了回去,根本不受控制。一看他脸就白了,三步并做两步冲了回去。“师父?你怎么了?”

那阵尖锐的刺痛和早前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操无天只是没想到,这次居然被楼春山逮个正着。“没事……”他摆了摆手,试图挣脱对方的搀扶——楼春山已经把他半扶半抱到榻上了。

楼春山向来不是什么好敷衍的对象。他只是稍微转了转脑筋,就翻出了之前的印象。“在解决掉那两个机关人之后,师父你是不是也犯过一次?”他狐疑地盯着自家师父,左看右看,“头痛?”

“小毛病而已。”操无天还有点残余的眩晕,只按着太阳穴,不想多谈。连主控智能都束手无策的事情,他告诉楼春山有什么用?更何况,这毛病每次都是因为楼春山起的。

但楼春山的疑心更重了,因为他想起操无天在朦胧月色下几近透明的身形。这两样加起来,征兆愈发不妙……他只是想要自己冷静冷静、再想点新对策,完全没打算放弃,更完全不想看见操无天消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