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青龙立刻跪下去,深深叩首:“教主息怒,都是属下的错。”
於是,楼春山刚回来,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幅血腥情景——
夕阳西下,寒风料峭,姬青龙却赤着上身,半跪在嶙峋的碎石地面上。后头两个彪形大汉把手中粗绳甩得哗哗作响,抡上劲儿之后才恶狠狠地砸下去。一次血痕凸起,两次破皮流血,三次皮开肉绽。但姬青龙牙关紧咬,一声不吭。不远处的帐篷外,侍女们抖抖索索地缩成一团,全都吓得花容失色。
要不是他让虞晚空看着附近、一有动静就立刻通知他,楼春山简直怀疑自己走错了片场。之前的消息不是这么说的呀?姬青龙只进去一趟,突然就挨打了?
楼春山再次检查了自己的信箱,确定没有未读信息。那也就是说,在他下山的短短功夫里,姬青龙不知怎地惹怒了操无天,这会儿才跪着挨揍……
那他现在进去岂不是很不安全?
看姬青龙背上的疤痕数量,这事儿怕不是发生过很多次了?
楼春山从没像现在一样清醒地认识到,操无天确实是那个叫人闻风丧胆的反派boss。他做对方徒弟这么久,如今连个油皮都没抆破不说,服下的毒还能有幽阳秘经解,走运二字都远不够形容……另外,他也从没想现在一样清醒地认识到,换他在姬青龙的位置上,怕是也要对他自己杀之而后快。
约莫是他出神的时间久了一些,原本低着脑袋的姬青龙突然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仿佛在说敢嘲笑我就叫你好看。楼春山这才发现自己还盯着那些可怖血痕,赶忙偏过视线,装作没事人的模样,上前几步,掀开了操无天的帐篷门帘。
操无天能捕捉到外面打人的动静,也没忽略楼春山进门的动静。他本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这样子大概能打消便宜徒弟的一二分想法,便继续闭着眼睛假寐。
等二十下鞭刑过去,姬青龙也进了门,重新规规矩矩地跪好。“谢教主手下留情。”他声量与平时无异,但明显深处发哑。
楼春山拿不准操无天心情如何,一直在做眼观鼻鼻观心的乖巧模样。如今听姬青龙这么说,他抬眼看去,没忍住无声地倒抽冷气——满背没一块好肉,这也能叫手下留情?
操无天也从姬青龙弯下去那一下子瞄到了对方后背的情形。老实说,他看了都要忍不住替人疼,但这可不是幽阳教教主的做派。“知道本座为何罚你么?”
姬青龙冲疑了一瞬。“因为属下未能以身作则。”
“错了,”操无天一摆手,“你之前不是说,你已经安排好了一应事务?既然安排好了,朱雀又为何要来?”
“此事确实是属下办事不利。”姬青龙又是一叩首,“教主之罚,属下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