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内心疯狂吐槽,但孟津面上还不能显出一丝一毫的嫌弃来。“孟某不才,有负门主寄托。”
这话无疑是认下了。风微生眸光微微一闪,随即起了身。“你今天叫我门主的次数比以前加起来的所有都多。”
孟津只能暗自叫苦连天。鬼知道你俩前面怎么称呼对方的啊?这时候多说多错,他只能低下脑袋,做眼观鼻鼻观心状。
“真要说起来,你的天分比无穷还好一些。”风微生又道,“虽然你只从我这学了轻功和剑法皮毛,但光比这些,无穷远不如你。”
好,破案了,他之前舞操无天的剑法能成功糊弄乐太平,原因是确实师出同源……孟津持续木着脸。所以这个身份的真实定位是风微生徒弟?还是那种因为对师父有别样心思而被踢出门墙的前徒弟?如果这猜测是真的,今天所有的事情都有了合理解释……
“只不过……”风微生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半途咽了回去。“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孟津非常希望风微生搞出个拂袖而去的做派,然而天不遂人愿,对方不再说话,也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看来是非要他说出个什么来了……
“风门主说得极是。”孟津干巴巴地道,同时搜肠刮肚地寻思安全句子,“往日若有冒犯,还请门主海涵。”
闻言,风微生又盯了孟津一会儿。“看来你是真放下了。”他轻轻叹一口气,“若是如此,你还考虑回微月来吗?你知道无穷的性子,他断不会为难於你。”
猛地一听这建议,孟津的心都要凉了。这是什么送命题啊!如果他回微月,那就得经常和风微生打交道;如果他不回,岂不是变相承认自己之前的划清距离都是装的、其实他还对风微生有想法?横竖都是一个死,他可不可以两个都不选?
说时冲那时快,外头突然琴声铮然,如剑般射进两人之间。察觉到其中蕴含的威力,孟津条件反射地往后一躲,堪堪没让自己身上开条血口。风微生的反应比他更快一些,脚尖转眼间已经点在桌面上了。“来者何人?”
“区区一介琴师,不劳门主尊听。”随着这话声,乐太平几个腾挪现了身,手里还抱着一把古琴。“鄙人只是听不下去了——以门主之才,当真不知道刚刚是在迫人做出两难之选么?”
风微生的视线落到那把琴上。“神都闲人,久闻大名。”他复又抬起眼,“就算你所言为真,此事又与你有何干系?”
乐太平朗声一笑。“门主既知道我就是那个神都闲人,又如何不知道闲人就喜欢管闲事呢?不管我这朋友之前与你有何恩怨——”他飞快地瞥了孟津一眼,里头带着点若有所思,“可他既为难,我就不能坐视不管。”
“你倒是重情重义。”风微生盯着横插在中间的琴师,语气里听不出喜怒。“我徒儿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也是他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