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微生从那杯沿附近抬眼,突然轻轻笑了一声。“你倒是孝心拳拳。不过这开局酒,自然得三杯起步。”他指节往桌上一扣,原本叠好的空杯就挨个跳了出来,整整齐齐排成一列。“满上。”
小二早就被挥退,这话自然是对代无穷说的。微月现任门主觑着眼一瞄,谑,整整九个杯子。再加上风微生之前那个笑……
那个,操无天早前的判断不错,果然是鸿门宴吧?
话再说回来,为什么楼春山看起来不很像被胁迫,而他师父似乎很不喜欢楼春山?
代无穷突然产生了一种怀疑,就是四个人里只有他什么都不知道。奈何这时候肯定不能问,他只能闭嘴照做。
操无天动也不动,只冷眼看着那一排瓷杯。他万分确定,如果他点头,说一杯就是一杯;可问题在於,若他这时候指出风微生就是要给楼春山下马威,是不是只会让风微生愈发针对楼春山?
见了鬼了……他不过起了让徒弟替他把决战对付过去的心思,便宜师兄就这么恼火?要是便宜师兄再知道那一剑,主线剧情还有救吗?
一桌子人心思各异,可作为当事者本人,楼春山看起来依旧很平静。“凤前辈愿意陪晚辈喝酒,晚辈还要谢前辈抬爱呢。”
听到最后的“抬爱”两字,风微生又笑了。“看来你酒量不错?”
楼春山望回去,毫不意外地发现对方眼底愈发冰冷。“海量不敢当,但当舍命陪君子。”
这会儿,就算代无穷再冲钝,也品出了这两人嘴里夹枪带棒的火药味。他更费解了:楼春山和他师父之前应该没见过啊?怎么还暗戳戳地吵上了?
只可惜,其他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不过眨眼功夫,楼春山又把新斟的酒全喝了,依旧一口干。
就当代无穷心惊胆战地考虑是不是要给自家师父再倒酒的时候,风微生早已径自拍开了新的酒罐泥封,抬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几年不见,你真收了个好徒弟。”他把空了的瓦罐放到一边,却不是对楼春山说话。
操无天一直在来回观察他俩,也听出了其中的贬意,只回以冷哼:“早和你说过,这世上没有本座收不到的徒弟。”
闻言,风微生面上那点浅淡的笑意消失了。“如此看来,你是认真的?”
操无天本想问什么认真,不过转眼之间就明白过来,就是他刚考虑过的那件事。
在典合城时,出於想当甩手掌柜以及不让风微生好过的心态,他故意说想让两人的徒弟比一场做代替。虽然楼春山震惊过后很快接受了这个设定,但从刚才的情况判断,代无穷应当更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