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荒山离神都的距离可不是一星半点儿远,姬青龙不可能这么快知道,除非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几乎是这么想的同时,操无天就意识到了造成这种状况的最大可能——
那个通风报信的人就是楼春山。他大概考虑到,直接告诉操无天有可能会被随意敷衍过去,那就没法让操无天离开总坛了。更妥当的方法当然是先把事情闹大、闹到必须操无天亲自出马才能收场,而野心勃勃的姬青龙正是其中最好的催化剂。
想清其中关节,操无天不由暗自诅咒楼春山。便宜徒弟就是便宜徒弟,还名门正派呢,心眼儿比魔教还多!当时他就觉得没好事,现在一看,果然没好事!
就在他腹诽的当儿,铜室外传来了三声轻叩。前两下极短,最后一下极长。
“教主,属下有急事禀告。”
果然是姬青龙。
操无天心里冷哼一声。
他这属下,怕是被利用了还不自知。当然,也有知道的可能——楼春山正好捏在了姬青龙长久以来的心病上,以至於姬青龙不信也得信。
这种心态很微妙,介於嫌弃和厌恶之间,还掺杂了点恨铁不成钢。操无天特地等了等,待到半柱香之后,才慢吞吞地开口:“何事值得你如此大惊小怪?”
“此事确实十分重大,”姬青龙立刻应道,显然半步也没走开,“必须面禀教主。”
操无天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有什么重大事务,只是他在玩角色扮演!但想归想,他还是挥了挥手,用掌风带开了铜室大门。
姬青龙应声而入。铜门在他身后徐徐合上,闸门灵巧,没有发出一点动静。“教主,”他上前两步,将两封信都托在掌心,“您先看看这个。”
操无天漫不经心地瞥过去,接着又瞥了他一眼,脸上表情纹丝不动。“就这?有什么好紧张的,根本无凭无据。”
“教主武功独步天下,自然看不上旁人的雕虫小技。可此事不比别的——”姬青龙话锋猛地一转,“若是它传扬开来,岂不是正好给了微月门可乘之机?”
对幽阳教来说,这倒确实是个坚不可摧的理由。但因为对真相心知肚明,操无天实在没办法对姬青龙的忧虑感同身受——假使姬青龙确实在担心的话。“那你说当如何?”
“自然是当面对质。”姬青龙理所当然地道,“孰是孰非,一辩即分。”
“你想叫楼春山和孟津来对质?”操无天没忍住笑了,“我那徒弟还好说,神都城中的金吾卫难道是摆设不成?”
姬青龙顿时噎住了。他关心则乱,完全没考虑到这茬。“是属下疏忽大意。那教主意当如何?”
操无天沉吟了一小会儿。
楼春山肯定也不想让孟津上幽阳教总坛来对质:毕竟如此一来,他的计划全都打了水漂。
退一步说,既然对方真正想要的是操无天下山,那他就下山又何妨?虽然目的不同,但左右他们要的都是完成主线任务,过程有些出入完全无所谓。
再者,楼春山还不知道孟津和操无天是同一人,也就不知道自己名为寻找孟津、实则要去会风微生的意图已经暴露了。他大可将计就计,说不定还能借西域一行清理门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