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是如此理直气壮,以至於一时间孟津竟想不到话来反驳。直到一大筐兰草堆在脚边,他才勉强找出一条理由:“咱们一会儿不是还要坐游船吗?我总不能背个筐上去吧?”
闻言,乐太平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此言甚是有理。不如这样,我让人直接送到你府上吧?”说罢,他就径直唤来另一个叫松闲的家仆,让人连兰草带竹筐送去宣范坊。
全程雷厉风行、不容反驳,孟津无语凝噎。好在附近没什么人,否则这事传开,他怕是能闻名全神都!“那就多谢乐兄美意了。”
“这才对嘛!”乐太平瞬间眉开眼笑,转而提起了今日的游玩安排。总体和热门线路差不多,但他重点强调了他眼中的亮点:“阎兄知我喜好,特意精挑细选了一十六位美人,组成舞乐班随船而行,这一日必定不会枯燥无聊。恰好你又有空,我便想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邀你一起品评不是更妙?”
孟津在心里默念一句“谢了我对游戏数据真的不感兴趣”,接着捕捉到这话里的隐藏重点:“阎兄?哪个阎兄?”
乐太平不由“啊”了一声。“你瞧我这记性,竟然忘记先介绍他了!”他神色颇有些懊悔,“就是阎阗火阎兄啊!他可是神都城首富,同时又乐善好施,为人也很是慷慨真诚,实在值得结交!”
孟津的脸顿时木了。他该对这种评价发表什么意见?不愧是财大气粗的阎阗火吗?
这种沉默却让乐太平理解到了别的方向。“你可别把那些风言风语当真!我是说,有些人认定金银珠宝只是铜臭,再有钱也及不上才情,这可是大大的误解!什么‘行商便是逐利小人’,又什么‘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信这些才是真的傻!”
孟津眨了眨眼,略有惊讶。
乐太平提及的两种说法他都有所听闻,但他以为,凭阎阗火有钱的程度,应当不会被人看不起呢!另外,虽然乐太平没有明说,但他嘴里的“有些人”大概率有来头,比如说着名的文人什么的。综合起来做排除法,约莫阎阗火送给他宣范坊附近的店铺也是规划好的:介於文人最多的择善坊与阎阗火自己的居所之间,像是个缓冲地带。
有钱确实有钱,同时也并不是没脑子,怪不得能和楼春山分庭抗礼……
想到此处,孟津便开了口:“乐兄多虑了,并没有谁和我提那些话。更何况,阎兄我是识得的。实际上,宣范坊的铺面还是他赠予於我。”
“果真如此?”乐太平一听,顿时大为兴奋,眼睛里也闪起了光,“早前我就觉得孟兄与别人不尽相同,今日一看,却是相见恨晚啊!”他率先举起了白玉酒杯,“这可是平生幸事,当浮一大白!”
这边厢两人在斗诗亭里喝起了酒,那边厢玩家们也纷纷到了河边。大部分人都是为节日福利活动来的,还有少部分人得了消息,知道乐太平也会出现,便摩拳抆掌地想要表现一番。
这个少部分人里,就包括虞晚空。作为焱焰对手帮会的帮主,他提前获知阎阗火为帮中琴师邀请了乐太平的信息实在是理所应当。想要半路截胡估计不容易,但是要他坐视对方得利也不可能。
至少近距离观察一下敌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