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铭铎又沉默了一小会,低声问:“昭哥,你对我的生活经历没有印象,那……你是不是也不记得,你曾经资助过我?或者更早以前一点,我父母和你父母在连环车祸中去世的时候,你、嗯,我是说,我们在派出所和殡仪馆都见过?”

姜昭节茫然地停下动作,发出一声短促的“啊”。

傅铭铎失望道:“昭哥,你果然不记得了吗?”

姜昭节听他声音带了股可怜巴巴的劲儿,回过神来,笑了一下:“我没有印象,可能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影响。”

傅铭铎低低嗯了声。

姜昭节有些好奇,轻声问:“我还资助过你?”

傅铭铎道:“嗯。我高三那年,父母留下的遗产被我堂伯和堂叔用一些手段转移走了,生活变得非常拮据,高三下半学期差点支付不起学费。我试着申请了助学贷款和奖学金,但按照明面上的经济状况,我并不符合助学贷款的要求,我堂叔又和一些朋友打了招呼,奖学金也没有落在我手里。”

他试着去打工,干活的地方却被堂伯挤兑破产,几次下来,每个商家对他避之唯恐不及,他根本没法靠工作获取报酬。

他也试着向老师反应过,老师为他垫了钱,可转头就被堂伯插手退了回去。

再加上他堂叔家的一儿一女只比他小一两岁,和他在同一个学校,经常鼓动小混混来找他麻烦,那段时间他一度以为自己念不下去了。

傅铭铎的声音更低更轻了:“直到昭哥你去学校考察。”

姜昭节问了问学校的名字,有点惊讶、又情理之中地发现,那正是他的母校。

他上高中时,受到学校老师不少照顾,后来彻底掌握了星维的权力,便给母校捐了不少款,盖了几栋教学楼和宿舍楼。

按傅铭铎提供的时间,那应该是某栋宿舍楼落成的时候,他专门回去瞧了瞧工程质量如何。

傅铭铎飞快低笑一声:“对,后来我住校了,就住在昭哥你捐的那栋宿舍楼里。”

姜昭节敏锐地从他笑声和语气中听出一点暧昧,眸光轻闪,很快若无其事地再次单手打起字。

傅铭铎情绪终於好了些,仍用轻缓的声音道:“那天我堂叔家的儿女又叫了一群小混混找我麻烦,我当时觉得自己已经走投无路,被他们找茬的时候,就动了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念头,动起手来没轻没重。恰好你那会结束了考察,在学校附近的小巷子里发现了我。”

傅铭铎打小学习散打,武力值不俗。

名义上算是他堂妹和堂弟的人,一共叫了二三十个小混混,才勉勉强强将他堵在巷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