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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润上班半个月了,他一直在努力的,小心翼翼的,费尽心机的瞒着计泓,但计泓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开心。或许每天在家闲坐,即使有游戏有电视有报纸有小说,但是仍然体会不到那份有工作的充实吧。他曾经听温润说过,在那段当技工的日子里,有时候加班要加好几个小时,第二天回来累得只想睡觉,一边心里想着什么时候能不用上班就吃饱穿暖该有多好,但是等到自己真的休了长假,开始几天的兴奋过去后,每天无事可做的温润就会觉得身上不对劲儿,吃饭不香,睡觉也不香,反而不如上班累得要死,下班回来狼吞虎咽倒头就睡的时候了。现在回想起这番话,计泓肯定温润是那种没有工作就没有了乐趣的人。
算了,随他喜欢吧,累也好脏也好,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每想到此处,计泓不是没有一点内疚的,如果当日自己不和温润赌气,他就不会在工作中分心伤了手指头,以至於现在只能找些这样让计泓心痛不已的简单工作。是上天给自己的惩罚吧,计泓如此想,可是温润的快乐和知足让他也觉得满足,在幸福中时不时被心里的刺紮一下,痛一下,虽然难过,但也是一种提醒,提醒他以后时时刻刻都要爱护这个让自己爱到了极点也爱自己到了极点的宝贝老婆。
为了配合温润,计泓最近都会加班,在楼上看着温润离开后,过一阵他再回去。就这样,温润自以为完美的瞒过了计泓。他每天在家和单位这两点一线穿梭着,共处的同事们都很好,是那种很憨厚的人,因为工作的地位在此,也没有什么勾心斗角笑里藏刀,温润十分满意,再次觉得自己当初鼓足了勇气冒险进入计泓公司是多么英明的举动啊。
其实当初在选择工作时,温润是根本没想过要到计泓的眼皮子底下工作的,开玩笑,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公司,哪有可能不见面,可是在连续碰壁多次后,他只剩下这最后一个机会,於是在招聘启事的最后一天,他战战兢兢走进了公司大门。进去后才发现,公司说是一栋大楼,但是其余三面都是他们自己的厂房,自己只需要在仓库里和厂房间工作,根本没有机会到对面菁英分子的楼里露脸,而想当然的,计泓也不可能会没事跑到后窗来监督他们这些小工人是否偷懒,他要休息也是在诺大的落地窗前欣赏着这个忙碌的城市吧,有了这样的认知,温润放心了。
不过有时候,意外总是会自然而然的发生。因为要迎接一个重要的大人物,公司这两天的清洁工作着实让温润忙碌了一番,好不容易一切都尘埃落定。小头儿却让温润拿着两瓶高贵的红酒去给在大厅里等候的公关经理,他再三吩咐温润,这两瓶红酒一定要小心拿着,负责有一丁点儿的损失,都是卖了他也赔不了的。
温润诺诺的拿着红酒进了一楼的另一个富丽堂皇的大厅,他还从来没有进过这个大厅呢,这栋大楼的一楼被分为两部分,一小部分是作为仓库,大厅里是最简单的装饰,一大部分则是作为公司的大门,装修豪华而辉煌。温润拿着酒,边走边赞叹,还在心里计算着这该花多少钱,计泓这家伙离了自己,果然就成了再败家不过的一个人,不过说实在的,这里弄得还真是有品味,连他这种不懂品味为何物的土包子都能感觉到那股逼人的富贵中透着傲然雅致的气氛。
这样边走边看边想的温润当然称不上专心,也因此当他撞上了一个人时,毫不意外的连躲闪之力都没有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首先想到了两瓶卖了自己也赔不起的红酒,只是很可惜,由於重力等不可抗力的原因,它们摔了个粉碎,浓浓的芳香液体在一瞬间染红了大厅光可鉴人的昂贵地砖。不等温润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一直在门外紧张向里张望着的小头儿就跑了进来,对那个被温润撞了的人一个劲儿点头哈腰,宛如只纯种京巴的陪着笑:「对不起对不起蓝经理,这是我手下的人,让您受惊了。」然后他在转向温润时立刻变了嘴脸:「你这个笨蛋,我不是告诉你要小心了吗?这两瓶酒卖了你也赔不起你不知道吗?」
蓝经理很冷漠的皱眉,没有多说什么,只有一句话:「你是清洁组的吧?高尚怎么会让你派人来送酒?」她厌恶的表情溢於言表。而因为这小小的插曲,一楼所有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在只属於总裁和副总裁出入的专用电梯前,不知何时站了五个人,那是他们公司的重要客户和他们的两位元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