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这样的,我愿意改。所以,能再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吗?

想要伸出抓住对方的手好像有千钧之重,霍烽突然想起,他其实已经重新有过一次机会了。

只是再来一次的结果依旧没有任何改变,仍旧是他推着让事情走到了这一步。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

明明这无法用已知的常识概述、宛若奇迹一样的幸运发生到了他身上,但是他却将之亲手埋葬。

他也听到了那句答案,“你根本就不懂怎么爱一个人。”

因为不懂得如何爱一个人,只是肆无忌惮的在另一个人身上索取想要的爱意,等到那得不到回应的感情终於消失,对方就会头也不回的离开。

霍烽呼吸一滞,他终於意识到这个比雨丝更冰冷的事实。

——不管重来多少次,他都会造就相同的结局。

蒙蒙的雨丝其实并没有浸透外套,但是霍烽仍觉得那股湿冷的感觉顺着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钻入身体,冷得他几乎打颤。

对面的人往后退了一步,似乎就要这么转身离开。

霍烽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简以杨偏白的肤色在这样暗沉的环境背景下显得有些晃眼,因为被猝不及防的抓住,他的手指下意识地蜷住、想要往后缩,却被牢牢的锢在了原地。

霍烽没有抬头,他知道对方这会儿的表情不会好看,但是他还是没有松手。

和这强势的动作相反,他那压低的声音堪称恳求了,“如果、如果我学会了……我可以再去找你吗?”

这个问题久久没有等到回答,霍烽隐约意识到自己又做出了一个错误的举动。

但是他却比当年第一次接触公司经营的时候还要无措的多,在那时候他尚且可以冷静又理智的列出每一个方案、斟酌各自的优缺点。但是眼前这时候,他却不知道除了抓住对方之外,自己还能做什么。

在许久的沉默之后,他终於听到了一句不算回答的回答,“等你学会了吧。”

掌心的手腕被抽出,霍烽下意识地收紧了一瞬,终究还是一点点松了力气,任由那只印着指痕的手腕从手心脱出。

霍烽看着那窍瘦手腕上触目的痕迹,只觉胸腔中的一直萦绕不散的滞塞感又加重了几分:他又做错了……

但是却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沉默着目送着那道窍薄的背影步入雨絮织成的幕帘之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霍烽在原地驻足了良久良久,一直到细密的雨丝将厚重的外套彻底打湿,被眉睫拦下的雨水汇聚成珠顺着眼角淌下,这外部的刺激惹得眼眶也酸涩发红起来。

——你愿意教我吗?

其实这才是他本来想问的问题。

但是……凭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