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白得意地应了一句,扯了把凳子坐在一旁,好奇地望着两人道:“那你们有没有耳朵跟尾巴?快露出来让我看看,别藏着了,就算是狗尾巴我也不会笑话你们的——听师父说等我的力量再提高一些,就也能把耳朵跟尾巴给藏起来了。你们是不是都比我厉害,能不能教教我怎么才能快点修炼?”
“不——我们没有尾巴,也没有像你那样的耳朵。”
望着面前单纯的少年,穆羡鱼心中却也生出了些不忍,无奈地摇了摇头,放缓了声音道:“我还应该——应该算是人族,至少目前应该还是算的……”
“你也没有?难道你们就都没有吗……”
飞白的目光瞬间便黯淡了下来,失落地抱着膝盖蹲坐在椅子里,两只虎耳也平平地趴在了头顶。小花妖犹豫着上前了一步,又回头望了望穆羡鱼,在小哥哥含笑的目光里寻得了一丝肯定,便忽然从掌心生出了一棵白芷苗来,摊平了手掌递到他面前:“我没有耳朵和尾巴,是因为我和你们兽妖不一样——我是花妖,你看,我可以变出小苗来的。”
“你这个也好厉害——比我的都厉害,我都不能把它们变回去!”
飞白的注意力迅速被小花妖手中的幼苗吸引了过去,眼中立时又闪烁起了亮芒,兴奋地跳下了椅子,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戳了戳那一株柔弱的小苗。
墨止的脸上不由泛起了些许红晕,却仍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望着他认真道:“等你慢慢修炼到我这个地步,就也可以把你的耳朵和尾巴都变没了——其实你这样已经很好了,我先前还见过一头虎妖,因为妖力太弱,整个脑袋都不能变回去。所以他就经常站不稳,动不动就会被太沉的脑袋给压得摔在地上,谷里的其他妖怪都老是笑话他,你已比他好得多了。”
“幸好我生下来就是这样,我娘要是给我生下来一个老虎脑袋,那我可就真要疯掉了……”
飞白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又好奇地转向了一旁的穆羡鱼:“墨行大哥,那你又能变出来什么——你也能变出来小花苗吗?可不可以给我看看?”
“我——”
穆羡鱼没想到这个话题轮过一圈居然又能回到了自己的身上,一时却也不由语塞,顿了片刻才冲疑地抬起了右手:“我能变出——变出冰碴来……”
毕竟也是头一次开始修炼,总共也只修炼了一个周天,传闻中天赋秉异的禄存星临世酝酿了半晌,总算让掌心凝结出了一点冰晶。正暗自叹息着只怕要在两个小家伙面前丢人时,体内原本沉睡者的另一股力量却仿佛是忽然被冰系的力量所唤醒了似的,在他的经脉中源源不断地充盈扩散,彼此迅速交汇同化,那一点冰晶竟眨眼间便暴涨了数寸,眼见着就要成了个托塔天王的架势。
“小哥哥,快想一个你最先能想到的东西,以后它就会变成你的本命武器了!”
墨止的声音忽然传入耳畔,虽然不知小家伙用的是什么传音入密的法子,穆羡鱼却也不敢耽搁,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打算着默念宝剑。却还不及反应,掌心的冰晶就忽然迅速发生了变化,转瞬间便凝成了一朵栩栩如生的冰花。
“唔——”
穆羡鱼心情复杂地望着手中晶莹剔透的冰花,憋了半晌终於还是没能忍住,深深吸了口气,长叹了一声无奈道:“看来——我现在恐怕只能祈祷,将来最好不要遇到什么要我动手打架的场合了……”
小花妖面色奇异地望着小哥哥手里的冰花,拼命地捂着嘴忍住笑意,却还是憋得全身都止不住地发抖,不得不找到个墙角蹲了进去。飞白倒是还不知道这朵冰花有什么重大意义,只是兴奋地直蹦高,拍着手笑道:“墨行大哥这个也好厉害——怪不得安叔会叫你们来陪我,这样我练功的时候就不怕会吓到你们了!”
“飞白——先等一等,让墨大哥把心情平复一下。”
穆羡鱼百感交集地轻声叹了一句,小心翼翼地操控着体内的奇异力量,将那一朵冰花给重新收了回去。望着仍蹲在墙角站不起身的小家伙,眼里便带了几分无奈苦笑:“墨止,不要笑话大哥了,反正咱们两个都是花,其实也差不了太多是不是……”
小花妖笑得几乎直不起身,拄着双膝喘了一阵子气,才终於抹着眼泪起了身。清了清嗓子,回到刚受了重大打击的小哥哥身旁:“没关系的,我可以保护大哥——不会叫大哥和人打架的!”
“你们两个感情真好,我要是也能跟我哥感情这么好就好了——可惜我哥自从被我吓哭之后,就再也不理我了……”
飞白望着两人的互动,眼中便不由带了些羡慕的光芒,摇摇头叹了口气,便又坐回了椅子里去。穆羡鱼不由微挑了眉,却也立即抛开了本命武器的刺激,打叠起了十二分的心思,望着他耐心地缓声道:“飞白,你说的是哪一个哥哥,你们是亲兄弟吗?”
“不是,我娘就生了我一个,然后就被外公不知道送到哪里去了。”
飞白摇了摇头,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胡乱翻着桌上的书,显然对这个话题不算多感兴趣。穆羡鱼的心中却不由剧震,这才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孩子当初报名字的时候都不曾加上高家的姓氏,蹙紧了眉沉吟片刻,才终於试探着轻声道:“飞白,你娘的闺名——可是梓宁?”
“你怎么知道我娘的名字!”
他的话音还不及落下,飞白的眼中便瞬间闪过了一丝锐芒,纵身便扑了过去。他的身形竟带着不似凡人的轻盈灵巧,脚下也无声无息,动作却尽是一片令人胆寒的淩厉,穆羡鱼心中不由微紧,正要开口解释,面前却忽然闪过一道白光。定睛看去时,小家伙已护在了他的身前,手中握着一根藤条,含怒望着飞白厉声道:“有话就好好说,谁叫你胡乱动手了!”
“我——”
飞白被藤条缠得死死的,只觉稍一挣扎就勒得愈发紧了些,一时却也委屈不已,咬了咬牙红着眼睛道:“我都三年没见我娘了,凭什么不准我着急!他知道我娘叫什么,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这是什么道理——谁说知道你娘的名字,就不是好人了?”
望着面前俨然就是个熊孩子的小虎崽,穆羡鱼却也不由无奈失笑,上前半蹲了身子缓声道:“你才三年没见过你娘,我已经二十三年没见过我娘了。要是谁没见过娘谁就有理由乱打人,我倒是应该先把你揍上一顿再说——你说是不是?”
“我——”
飞白被他的话给绕了进去,支吾了一声才又咬着牙别过头,不情不愿地闷声道:“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出手——其实我也就是想吓唬你一下,没想真伤你……”
“好了,墨止,先放开他吧。”
穆羡鱼点了点头,鼓励地拍了拍今天仿佛忽然长大了不少的小花妖,浅笑着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一本正经地表扬道:“墨止今天特别厉害,说的话也都很有道理,倒是有几分当哥哥的样子了。”
“他是小哥哥的弟弟,二哥说过长嫂如母,所以我应该帮着小哥哥教训他!”
已经猜到了小哥哥打算坦白的心思,墨止却也不再叫着那个别扭的称呼,目光晶亮地朗声应了一句。穆羡鱼被那一句“长嫂如母”引得止不住轻咳了两声,暗中又给自家二哥狠狠记下了一笔,无奈地笑了笑正要说话,飞白却忽然挣扎着坐起了身:“我是你弟弟?那你是谁——你是林渊大哥吗?”
作者有话要说: 独门秘笈(* ̄︶ ̄)忽然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