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小狼狗与病弱美人
殷承珏走后,恭亲王回想起他临走前看向自己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心里总是忍不住乱想。
皇上是不是早就看穿他所做的一切,所以才会没有理会自己爲他选中的那几个孩子,反而看上了那个疯子。
可是,他是他的叔叔啊!难道,他不应该相信自己吗?爲什么会怀疑他。
恭亲王有些怨恨地想道。
恭亲王年纪最小的儿子,也就是方才出手教训人的小孩被他的眼神吓到,突然大哭起来。
其他人也对着这副场面面面相觑,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被他这么一哭,恭亲王似乎想起了什么,看向刚刚在他耳边低语的心腹,駡道:“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怎么那个小子还活着,还被皇上看见了?!”
“这……”心腹无奈地看了眼小少爷,也不敢将心里话说出来。
谁会想到小少爷从中作梗,擅自教训起那人来,不然不早就解决了吗?
见到他那眼神,恭亲王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还有你,就知道哭,刚刚那嚣张的气势上哪儿了?”他揪着小儿子的衣襟,责备道,“贪玩也有个限度,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坏了你爹的大事!”
小少爷也只是哭,俗话说“皇帝疼长子,百姓爱么儿”,因爲是府里年纪最小的,他素来就是被娇生惯养的,什么时候被父亲这么训斥过。
而在他眼里,自己不过是处理了一个看不顺眼的下人罢了,怎么就错了呢。
恭亲王被他吵得烦人,不耐烦地给了他一巴掌。
小少爷更是被打得一脸懵了,他楞楞地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突然大叫道:“你打我!我要告诉娘去!”
说着,便哭着跑开了。
他的小伙伴连忙跟了过去。
府里的家仆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问了一句:“王爷,那,那些个孩子,怎么办?”
恭亲王原本就憋着一口气,听到这句话,便一脚踹了过去,駡道:“怎么办?自然是从哪儿来的,送回到哪儿去!难道留在王府吃白饭吗?!”
想了想,他又道:“不行,我得进宫一趟,希望太后能替我在皇上面前求个情。”
说着,便命人备好马车,准备进宫。
……
殷承珏回到宫殿的时候,差点闹得整个宫人仰马翻。
因爲受了太多冷风,他一回去,便咳得不停,差点咳出血丝来。
其他宫人都吓坏了,拍肩顺气的顺气,拿痰盂的拿痰盂,有人更是眼尖地将温水端了过来,让皇上喝下。
大太监林福忙让人去太医院请了太医。
来的是徐太医,以往也是他爲皇上诊脉的,所以这次也不例外。
他的手搭放在殷承珏手腕上,仔细爲其诊脉,之后问了一句:“皇上今日感觉怎么样?”
殷承珏道:“幷无大碍,咳完之后感觉好多了。”
他收回手,道:“皇上脉像与平常差不多,想来刚刚是触发了旧疾,才会咳个不停,待会儿有劳公公拿平日的药方去太医院抓药,像往常一样熬了给皇上服下,便可以了。”
殷承珏倚在龙榻上,身后是宫人替他枕上的药枕,是用上好的金丝缝制而成,用桃花绒作爲枕芯,用无数药香熏制,历时七七四十九天,才做成的这么一个东西。
对殷承珏的病情能够起上缓和作用。
林福送太医出去的时候,徐太医对着他低声叮嘱了几句:“皇上身子不好,公公是皇上身边亲近的人,应该多多劝服才是,怎么能由着皇上性子来呢?”
就像这一次,他们不明白,爲何皇上不把那些孩子接进宫里,再一一审查,反而要假手於人呢?
林福亦压低声音:“太医,您是不知道,皇上虽然性子温和,但是下了决定的事,岂是奴才能随随便便说服的,况且还有宫里那位跟着出主意,奴才……”
他指了指椒房殿那边的方向,接着,便消了声音。
徐太医也不再多言,对着大太监点点头,便回太医院去了。
殷承珏皱着眉,将药喝下,把空碗递给一旁的宫女,问道:“朕刚刚带回来那个孩子呢。”
宫女低垂着眉,恭顺地答道:“刚刚林总管已经让人带小公子下去换洗了。”
虽然是殷承珏带回来抚养的孩子,但是因爲暂时没有定下名分,宫人们就先暂且叫着他“小公子”。
林福做事,殷承珏一向放心,听到此话后,他便没有多问,合上眼眸,打算休息一下。
今天这么一出,耗去了他不少精力。
这个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宫女见皇上累了,便将动作放轻了些。
看到熏笼里面的炭快烧没了,忙添了些新的进去,轻轻地用扇子摇晃,直到木炭燃了,她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等到将一切都弄好,她抬头看向外面,发现外边有一小宫女焦急地向她招手,想要说话,又怕惊扰了主子。
大宫女秀眉一拧,有些不悦地走出去,将小宫女拉到外面,小声道:“莽莽撞撞的做什么,等下被林公公看到了,还教训你们不可。”
小宫女心里焦急,忙道:“绿茵姐姐,那位小公子他,他……”
她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