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众人立时围了上去,独孤傲拉住完颜竟的手拖到一边,悄悄道:「皇上,你当初让我帮忙缠住雪衣,我可是照做了。虽然后来到底失败了,但也总算拖延了他一些时间不是?所以你若有了什么好东西,可不能瞒我。」
完颜竟看着他道:「什么好东西?独孤宫主说的什么话?我有的你哪样没有?莫非是要我的玉玺不成?」
独孤傲道:「少给我装糊涂,我问蓝大人你为何能受得了漱玉的罗嗦,他就不说话,脸都红了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说的什么事?猜也猜到了。漱玉是个经历奇特的人,在那方面必定教了你不少了吧。」
完颜竟这才明白过来,左右望了望,并无一个人,都被独孤漱玉拉去说话了。当下也悄悄笑道:「独孤宫主真是聪明,不错,漱玉确实教会了我不少。若不是这种事,谁受得了他呢?虽罗嗦些,却讲的详细明白,我活了这么大,竟不知这种事里还有这些花样的,他还答应我说拿几本书让我参考。」
独孤傲闻言,果然如自己心中所想,不由得精神大振,忙问道:「到底是些什么,你说给我听听。」
话音刚落,便听到身后一声尴尬的咳嗽,一个浑厚的声音结结巴巴道:「也……也说给我听听。」他回头一看,原来是东方闻,虽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却还是没有半点表情,越发引人发笑。
完颜竟奇怪道:「你们一个是他大哥,一个是他爱人,只要问他,怕他不说呢,这时候却来和我打听。这可是我用了十万大军买来的消息,你们又要付我什么呢?」
独孤傲叹气道:「我虽然是他大哥,但这种事哪好跟自己的亲弟弟打听,再说了,漱玉的嘴巴对这些事从来不紧的,哪天一高兴,告诉了雪衣,我……我这日子还能过吗?」
东方闻也点头道:「两位想想,我若现在不打听,难道等将来洞房花烛夜跟漱玉打听不成?虽然到时候成了婚,这些话问问也无防,但若是把他的谈兴勾了上来,你们想想,我的洞房花烛夜还用过吗?只怕能一直说到天亮。」
完颜竟一听,竟都有充分理由,却还是摇头道:「不行不行,你们拿什么来跟我换呢?我花了这么大价钱买来的消息。哪有这么轻易的就告诉人。」
独孤傲冷笑道:「你以为漱玉逼着蓝挺在婚书上签了字,这事就万无一失了是吗?你也不想想那蓝大人多聪明,你要了这么长时间尚不能到手,单凭一纸婚书,就想钳制住他?若你说了,我管保帮你就是。好歹我在这方面也是过来人,雪衣多高傲的性子,还不是被我降服了吗?」
完颜竟心中一动,暗道:他说的也有道理。却听东方闻也道:「你一回到擎风国,那里是你们的地盘,你要如愿可就难了,不如就在我这里,蓝大人人生地不熟的,让我帮着你把生米做成熟饭,到时候他成了你的人,还怕他不向着你呢。」一边说一边心里道:「蓝大人,你不能怪我,东方闻本就是个冷酷自私的人,更何况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呢。」
这番话更是触动了完颜竟的心思,只让他连眉眼都笑开了,一拍手道:「好,成交。」当下三人找了个隐秘地方,完颜竟便将独孤漱玉教给他的方法一一说了。独孤傲和东方闻说他藏私的时候,他虽口口声声喊冤枉,其实确实留了两手,只要和蓝挺独自「分享」。
这一夜直到四更,众人方睡下了,独孤漱玉心愿得偿,无比开心。第二天便斗志高昂的去拿那个可怜的忍者开刀,东方闻和梁易却和独孤傲一起悄悄的筹办起婚礼来,可笑他还浑然不知。
独孤傲知道芳和又落入东方闻的手里,而且还出诡计要害独孤漱玉时,只气得暴跳如雷,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立定要让她不得好死。梁易劝了半日,又千保证万保证芳和在绝顶堂里跑不了,这才让他先暂时放下了这件事,只等到堂主和独孤漱玉的婚事一完,他们也有了和朝廷对抗的实力,那时凭独孤傲爱怎么处置芳和呢。
绝顶堂中所有的人此时心情却复杂的很,一方面他们喜欢独孤漱玉,又知道他不是那种作威作福,恃宠而骄的人,有这样的堂主夫人,是他们的幸运。另一方面他们又怕了这小祖宗的舌头,一想到此后他要长住於此,哪天心情一好,拽过一个人便说起剑心,流川,三藏等故事。或者哪天心情不好,也拽过一个人来,说起剑心,流川三藏的故事。无论是哪一种,倒霉的都是他们。因而大家的心情都矛盾的很。梁易桌上请求外调的报告也骤然多了起来。有的护法甚至不惜自贬身价却做一个分堂主。真让他又好气又好笑。一方面也感慨独孤漱玉的「威望」之高,显然已凌驾於堂主和自己这个副堂主之上,只恨自己不能请求外调。否则也宁可只做个分堂主。
再说独孤漱玉,用尽了办法也没能撬开那名坚毅忍者的嘴巴,心里不由又是气恨,又是佩服。这天来找独孤傲和东方闻,感叹道:「东方大哥,老大,我细细回想了一遍,就凭我的舌头,向来是无坚不摧,无往不利,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想当初,连土匪大哥都对我甘拜下风,谁能想到今天竟在小阴沟里翻了船,那位忍者大哥已经被我说的连胆汁都吐出来了,还翻了好几次白眼,可就是一个字也不说。」
独孤傲和东方闻都奇道:「世间竟还有这种人?」不由得立刻肃然起敬,当下两人的心思都飞快转了起来。独孤傲干咳了一声,笑道:「兄弟,我绝世宫也有会忍术的人,我愿用十个来换你这一个,怎么样?」
东方闻道:「本来大哥要人,哪里还用换呢,只是这个忍者乃是百里赫赫派来的,熟悉宫中的一切情况,我留着他还有用。」
独孤傲气得牙痒痒的,心道:「只怕你比那忍者还熟悉宫中的情况,此时却拿话来搪塞我。」但人家不给,他也无奈。只好把这件事暂且丢开。
不觉间已离他们既定的成婚日期越来越近,算算只剩下十天的时间,独孤傲等人都觉得不该再瞒着独孤漱玉了,於是将他找来,左右推脱之后,还是由梁易这个向来运气不好的人,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独孤漱玉听。
独孤漱玉消化了半天,方眨着迷茫的大眼问道:「也就是说,十天后我就要和东方大哥成婚了吗?」
梁易松了一口气,暗道:漱玉这副样子无害的很,看来先前的担心实在是多余的。当下笑着点了点头,惊见自家堂主以及拉着苏雪衣的独孤傲在一瞬间退出了老远。正纳闷,只见独孤漱玉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大吼道:「你们……你们敢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决定我的婚期,而且都到这个时候了,才告诉我。你们难道不知道这是对幼小心灵的严重欺骗吗?你们知道这对我的伤害有多大吗?」
这一番大吼下来,端的是声震长天,梁易只觉得耳朵都聋了,连忙陪着笑脸道:「小祖宗,我也知道这对不住你,可是事情已经决定,喜贴都发出去了,这事是非办不可的。要不你说,要我们怎么做来补偿对你的伤害呢?」
独孤漱玉重重哼了一声,再度大吼道:「补偿?什么补偿?你现在就是给我吃云南白药,也弥补不了我心灵的创伤。」说完后才想起,这不是那句很经典的小品台词吗?没想到用在这里,还是这么的合适。
梁易茫然问道:「云南白药?那是什么东西?是产自云南的白色药材吗?那……漱玉,我现在立刻就给你弄去。」
独孤漱玉颓然放下他,道:「算了,反正你不是主犯,我和你计较没有用。」目光刷的看向独孤傲,他咬牙切齿道:「是你,一定是你。老大,你干的漂亮啊。就这么把我这个烫手山芋甩了出去。」
独孤傲迎着那犀利的目光,嘿嘿干笑了几声道:「漱玉啊,婚姻大事,应及早办理嘛,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既然有了意中人,就该好好的把握住啊。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是不是?」
他这番话,立即让独孤漱玉想起那个算命先生的话。心道:老大说的不无道理。春来遍是桃花水,我怎么把这个危险给忘记了。嗯,还是早早占了东方大哥,让那些不知羞的女人知道他已经名草有主的好。
因此立刻换了一副笑脸道:「老大这话倒也对,像我的雪衣嫂嫂,如果不是年岁稍长,哪至於就找你这样的啊。还不知有多少比你好千万倍的人任他挑选呢。」他虽然认同了独孤傲的话,但还是恨他把自己嫁的这么干净,所以到底出言讽刺了一番方罢。
独孤傲气得直翻白眼,却见独孤漱玉的眼睛转了几转,心下立刻警觉起来,不知这小鬼又要耍什么古灵精怪的花招,忽然就听他咯咯笑道:「让我成婚也不难,只要依我一件事,梁大哥,我就全照你们的办。」
「什么事?」东方闻眼见梁易胆战心惊的样子,遂代他问道,心中也知道他必定出难题,果然就听独孤漱玉笑道:「只要你们找来剑心和流川来给我做伴郎,我就听凭你们处置。哈哈哈。」说完大笑着扬长而去。
剩下厅里四个人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良久,方听梁易放声大哭道:「天啊,让我死了吧,不要拦着我,你们谁都不要拦着我,我这就去撞墙。然后告诉漱玉,我有辱使命,只好以死谢罪。呜呜呜,欺负人哪有这样欺负的啊。」
独孤傲同情的看着他道:「兄弟,大丈夫岂可轻言生死,我就不信我们四个叱吒武林,掌握无数人生死的大人物,竟斗不过一个小孩。来,我们再想想办法,不就是找两个人做伴郎吗?嗯,虽然这两个人是假人,确实难为了点儿……」
梁易看向他,委屈道:「就是啊,独孤宫主也知道那两个人根本就不存在於这个世界上了,这要让我到哪里去找啊。」却又听苏雪衣好奇问道:「剑心和流川是谁啊?为什么你们都说是假人呢?」
梁易便把这两个人的来历说给苏雪衣听。待他听完,方恍然大悟,微笑着道:「原来如此,漱玉竟想得到用这样两个人来为难我们,确实聪明。」
梁易跺脚道:「我的雪衣公子,亏你还笑得云淡风清的。」说完转向独孤傲道:「独孤宫主,可别说我事先没提醒你,一旦小祖宗真的不嫁了,我们倒没什么,只怕绝世宫到时就不得安宁了。」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独孤傲终於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却听一直沉默着的东方闻忽然道:「梁易,你尽管去准备吧,这个难题我来解决。」
「堂……堂主……」梁易惊讶的看向他仍然面无表情的冷酷堂主,从来没觉得他的形象如此高大过。原来……原来堂主始终是爱护我们的。他一边向外走,一边感动的想。
两天后,独孤傲接到绝世宫薛斌代替众人写的「贺信」一封,内容如下:
「宫主在上:
属下薛斌,乃是一介武夫,不懂得什么文词章法,请宫主不要见怪。这封信为何要由属下这大老粗来写呢,是因为宫里的人一致认为,那些文绉绉的话表达不出大家伙的激动兴奋心情。所以都推举我来做代表了。
老大,我们得知漱玉要与东方堂主成亲的消息,每个人都高兴的一蹦三尺高。宫主啊,东方堂主虽然以前和我们结下很大的梁子,但是看在他肯接手漱玉的份上,大家都一致决定原谅他。并请代我们向东方堂主表达我们的无比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