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有什么消息比这个还能震撼芳和的了,她一下子站了起来,失声道:「你……你说什么?」
「我说苏雪衣是我大嫂,换言之也就是说独孤傲是我大哥。这回你明白了吧。所以你也知道自己的愚蠢了吧,竟让何难绑架我。下面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东方大哥已经知道了我是独孤傲的弟弟。」
又一枚重磅炸弹,芳和身子一个站立不稳,又坐了下去,独孤漱玉毫不意外的从她眼里看到了一丝欣喜的神色,呵呵笑道:「你别妄想了,东方大哥知道后,还是像往常一样宠爱我,我们已经要结婚了。连日子都出来了,就在年后。」他面不改色的撒着弥天大谎。心道:「小样儿,和我斗,不气死你丫的我就不叫独孤漱玉。」
「不可能,这不可能。」芳和尖声叫了起来:「你是男人,两个男人怎么成婚?」
独孤漱玉哼了一声:「怎么不能?我大哥不就是对你这个女人不屑一顾,却和我大嫂那样的男人嗯嗯爱爱的吗?」
芳和怔怔的看着他,饶是她心计深沉,此时也受不了这个打击,目光忽然变得疯狂起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杀了眼前这个小鬼,这个破坏了自己的所有计划,又是那个男人的弟弟的小鬼。想到这里,她反而沉着下来。
独孤漱玉一看她的眼光,心道:「乖乖,玩笑开大了,把母老虎逼急了。」就见芳和一挥手道:「武士,你出来。」
空气中忽然冒出个黑衣人,黑巾蒙面。独孤漱玉一看之下,兴奋的跳了起来,大喊道:「忍者,忍者,你是日本的忍者对吧?」
芳和讽刺道:「你懂什么,人家是皇上花重金从东瀛请来的忍者,和你那个日本根本不是同一个地方。」
独孤漱玉懒得和这种无知之辈分辨,正想奔过去向这位忍者表达一下崇敬之情,忽见这位偶像的东洋武士刀已经举了起来,而且很明显的,这把刀下落的目标就素自己这个忠实fans。
「等等,忍者大哥,你不可以这样对待你忠实的fans啊,我是这么的崇拜你。尊敬你,更想好好的了解你。」独孤漱玉悲惨的大叫着,可惜他的忍者大哥根本不为所动。眼神中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大弯刀以千均之力慢慢的,一寸一寸的压下来。
独孤漱玉神情惨淡,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巧的银色手枪道:「既然这样,忍者大哥,我就只能带着一颗淌血的心和你决战了。」
那个忍者的刀忽然加快了速度,闪电般像独孤漱玉劈了下来。独孤漱玉难得的专注起来,手指勾动了扳机,还没等开枪,就听门口一声能掀了房子的虎吼:「你敢伤我的漱玉。」紧接着身影一闪,独孤漱玉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已经跌进了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不是东方闻还会有谁。
原来东方闻见独孤漱玉独自跑了出来,神情兴奋,就猜到了他是要来找芳和的麻烦,想着芳和再怎么说也是皇宫里的人,惹急了她,这个狠毒的女人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因此也急急跟了过来,正好看到这惊险一幕,救下了独孤漱玉。
那忍者一见有高手前来,眼中不由露出兴奋嗜血的光芒,独孤漱玉知道忍者都是武痴,看到东方闻这样的高手,斗志只会高昂。看了看门口,百味子和梁易等正赶了过来,他忙收起手枪,大声道:「快来看快来看,中土武林对决东瀛武林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一旦错过要后悔一辈子的。」
东方闻又好气又好笑,可是大敌当前,也不能去责备他,忽见那忍者的弯刀又举了起来,人也倏忽不见。他听声辩位,知道敌人已在身后,手肘向后一送,正中忍者的刀面。心下也赞叹这有如鬼魅般的身法。
两人战在一起,果然精彩绝伦,梁易等看得眼睛都直了。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才见东方闻一个锁喉,握住了那忍者的咽喉道:「我让你再使用遁术。」说完手上用力,就要掐死这个忍者。
独孤漱玉连忙道:「东方大哥,把他交给我处置吧。我要背负起探索日本最神秘武术的重任。」
东方闻这才点了他的穴道,扔给梁易,示意他关起来,看着独孤漱玉也兴奋的跟了过去,他才冷冷对芳和道:「娘娘身边有这等高手护卫,何必还用我们?你也不是不懂事的人,竟想在这里行凶。」说完喝命:「来人,将绿萍小筑给我派高手围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一个人也不许外出。等我和独孤宫主见完面,再行处置。」他忽然森冷笑了几声,阴沈道:「我想独孤宫主会很乐意收到我这个礼物的。」说完头也不回的出去。毫不顾芳和在身后的尖叫哀求。
独孤漱玉凭着他一张铁嘴,向来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这回却踢到了一块大铁板。那忍者都被他说到口吐白沫了,仍是抵死不肯说话。
这种奇耻大辱独孤漱玉哪里能咽的下去,东方闻眼见他气得每日里饭都不肯正心吃,无奈之下,只好以过年为由,自己和百味子陪他到街上采买年货。
梁易此时也是忙碌起来,过年的分红,布置,各种帐目的清算,忙了个不亦乐乎。正好这日东方闻把独孤漱玉带了出去,他方能静下心来整理。忽然一个弟子来报:「启禀副堂主,绝世宫宫主独孤傲携……嗯……携……携那个夫人苏雪衣前来……前来……」
梁易大喜,站起身道:「哦,独孤宫主来了?这么快我倒没有想到。」看了看门人冲疑的面孔,他急道:「你倒是把话说完啊,这么吞吞吐吐的。」
那弟子道:「小人也想说,可是小人不知道该怎么说。小人本来想用拜访两个字。可是那……那独孤宫主……他……」
梁易气得翻了个白眼,暗道:榜样的力量果然是可怕的,堂中众人整日被独孤漱玉教导,如今竟也罗嗦起来了。大吼一声道:「他怎样?快说,否则把你舌头割下来。」
「他倒像是来寻仇的。」那弟子吓了一跳,说话利索多了。
远远的便看见两个挺拔的身影,一个气度从容,一个大有王者之风。他猜想这定是独孤傲和苏雪衣了。只因上回到擎风皇宫一战,他并没有参加,因此只是用猜测。
这时候堂中其他人多已聚集在此。其中不乏上回在擎风皇宫中的人,彼此见面,一是尴尬,一是看见独孤傲冷若冰霜,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敢轻易搭言。
梁易见到独孤傲眼中的冰冷之意,也是诧异,心道:「看这情形,似乎并非只是向来如此,倒真像前来寻仇的,莫非真有了什么误会不成?」
梁易抱拳一笑,朗声道:「承蒙绝世宫主大驾光临,绝顶堂上上下下,莫不感荣幸之至。请宫主移步,我们大厅说话。」
独孤傲哼了一声,缓缓看了那日围攻苏雪衣的几人一眼道:「我与雪衣倒不愿与你们再打照面,擎风皇宫的事,我到现在可还记忆犹新呢。」
梁易松了口气,心道:原来他只是记恨那件往事。这边笑着打圆场道:「独孤宫主大人大量,何必还计较前事?如今我们盛意相邀,便是要与绝世宫结亲。过去的事,还望宫主与……与雪衣公子担待一二。」
独孤傲双目登时瞪大,冷笑道:「什么?你们盛情相邀?哼哼,你们倒确实是够盛情的。知道我们不能不来。话说到这儿了,也不必假惺惺的了,漱玉在哪里?快让我看看他。」
苏雪衣也急道:「不错,我们已经来了,而且并没有食言带人过来。你们也该让我们看看漱玉是否平安才对。」
梁易彻底的愣住了,漱玉……平安……汗,那个小祖宗,有人能让他不平安吗?倒是绝顶堂的人,被他折腾倒了好几个吧。心中起了一阵不祥的预感。他小心陪笑道:「宫主与公子何出此言?漱玉在我们这里快乐逍遥的很呢。只是此时他随堂主外出未归……」他话没说完,独孤傲便大喝道:「什么?你们到底将他折磨成什么样子了?竟不敢带他出来见我,说。」
梁易耳朵险些被震聋了,嗡嗡作响中,又见苏雪衣擎剑在手,冷冷道:「独孤,不必和他们说了。漱玉落在他们手里,哪里还能有好下场。此时可能……可能已经……」他声音忍不住哽咽起来,剩下的两个字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可怜的梁易此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心里大声的哀嚎着:堂主啊,我英明伟大的堂主啊,我聪明绝顶的堂主啊,你你你……你到底写了一封什么信呐?这边又要忙着安抚激动的独孤傲和苏雪衣道:「宫主与公子稍安勿躁,我对天发誓,漱玉和堂主是真的出去玩了。若到晚间,两位还不见他们回来,我梁易随你们处置就是。现在请到屋里用杯茶去去火。」
独孤傲见他说的信誓旦旦,心下也自疑惑,哼了一声道:「雪衣,不差这一会儿,我们就等上一等。」说完和苏雪衣只站在那里,可怜的绝顶堂众高手们也只好在寒风里陪站着。心中都道:「敢情这兄弟两个就是上天派来折磨我们的。这哥哥心肠更狠。他倒是和爱人穿着大厚毛裘,让我们在这里受罪。
好容易捱到天色暗了下来。就见大门口,东方闻兴奋的抱着一大堆东西回来。梁易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奔了过去,哽咽道:「我的漱玉啊,我的小祖宗啊,你可算回来了。」
东方闻笑道:「你看清楚再说。哪里有漱玉。单我一个回来了。」
又是一道晴天霹雳,轰的梁易身子摇摇欲坠,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堂主,你和我开玩笑的吧,漱玉就在你后面是不是?」
东方闻因为东西挡了眼睛,还没看到独孤傲和苏雪衣,仍笑道:「你看我什么时候爱开玩笑?漱玉真的没回来。」话音一落,就见他的爱将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痛哭流涕道:「老天爷,你让我死了吧。还让我活着受这种罪干什么?」说完抬头没好气的看向自己道:「堂主,你那封信到底怎么写的啊?人家大哥找上门来,一口认定我们是把漱玉抓起来折磨死了。你……你自己解释吧。我是没有办法了。」
东方闻愕然放下东西,这才看见独孤傲和苏雪衣。眼里露出一丝欣喜,却瞬间又恢复了常态,咳了一声道:「哦,你们来了。」
独孤傲道:「来了。」说完看向地上的梁易,冷冷道:「你现在还有何话说。」
大舅子一脸冰霜,让东方闻也不知该如何办才好了。骚了骚头,忽然又想起这有违堂主的身份,忙放了下来,恢复成绝顶堂主的威严道:「进去坐吧。」
如果现在面前有一堵墙,梁易一定毫不犹豫的撞上去了。他英明伟大的堂主,竟在这时候和大舅子摆起了堂主架子,真不知是该称赞他勇敢还是该说他呆板。
「不用了。」独孤傲刷的抽出背上佩剑,冷冷道:「废话少说,堂主的信我已经看到了,也明白堂主的意思,你无非就是想用漱玉来要挟我而已。现在我来了,动手吧。」
「等等……宫主,你……你确定当真看明白了那封信的意思吗?」怀着对自己堂主的最后一丝信任,梁易爬了起来,郑重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