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完颜竟不敢反驳,咕哝道:「朕还是皇上呢。现在和朕充老师的架子。等朕把你压在身下的时候,看你不求饶呢。」想到这里,越发抱怨苏雪衣这半路上杀出的程咬金,害得他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优势,尽皆付诸东流。

苏雪衣深知蓝挺对皇家的忠心,只怕犹甚於己,此时竟公然当着自己的面用戒尺敲这九五之尊的头,显是吃了不少的亏。自言自语道:「活该,这就是不自重的下场。」

独孤傲便道:「皇上,我们打扰了这些天,也该告辞了……」他话未说完,完颜竟已喜的大叫道:「什么?你们要走?啊,太好了太好……」一看到苏雪衣警告的目光,忙收起喜色,尴尬笑道:「苏大哥,怎么这么快?来了才没几天,再住几日吧。」

苏雪衣哼了一声,道:「既然皇上如此盛情相邀,敢不从命?独孤,我们就再住几天吧。」

完颜竟「啃」的一声怪叫,丝毫不顾自己皇上的形象,赶紧道:「不用不用,独孤宫主既然有急事,朕怎么好意思耽搁他呢?不如你们现在就动身,需要什么尽管说,朕保管半个时辰内替你们收拾妥当。」

蓝挺却舍不得,心中又怎么会不知道完颜竟打的什么主意,因此倒是真心挽留。苏雪衣无奈道:「本来不想走的,奈何漱玉出了事。」当下便将独孤漱玉被虏的事说了。

完颜竟哦了一声道:「独孤宫主放心,朕在图卡的探子密报,百里赫赫现在十分笼络东方闻,甚至想将公主下嫁,不过东方闻却好像因为身边一个受宠男孩的关系,根本不理会。这样一来,百里赫赫未必不恼。东方闻再蠢,也应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再树立你这样的强敌。叫我说,这趟图卡之行不过是有惊无险。」

独孤傲和苏雪衣这才觉得心安了一些。当下急忙收拾行李,趁着天亮就出发了。完颜竟一半担心,一半却暗暗心喜,心道这回无论如何要趁着他们离开时把自己和蓝挺的事办了。到时候即使他们回来,蓝挺已成擎风王朝的男后,苏雪衣也奈何自己不得了。

且不说他这里打的如意算盘,单说绝顶堂里,东方闻卸下了心头重担,对独孤漱玉更是宠爱异常,这日算算独孤傲应该就快赶到,便对独孤漱玉道:「漱玉,我是个呆板的人,以你活泼的性子,在我这里,想必也受了不少的拘束和委屈,究竟也没有乐趣,等过几天,我会给你一个惊喜。漱玉,你愿意不愿意留在我的身边?」

「愿意,我愿意。东方大哥,就算你赶我走,我也不离开你。」独孤漱玉高声叫着,心道:傻瓜才回去呢,这里有人听我说话,陪我聊天,给我解闷,多好啊。更何况这里还有我的偶像,心上人,最爱的东方大哥。

一边的梁易和倪岩也都暗道:老天,还嫌他没有乐趣,自从他来了,哪有一日肯闷闷的呆一会子,堂里众人,哪个没受他荼毒,谁还敢言语一声,照样宠的上了天,这时候却说什么委屈了他,什么没有乐趣。世道真是颠倒了,谁想得到我们堂主竟也有这一天呢?难道有了爱的人都会变成傻瓜不成?这也难怪世人都说要美人不要江山。想来这美人和江山确是不能共存的。

正好芳和与春香公主缓步走来,一见凉亭里的几人,心中更是怨恨独孤漱玉,心道:何难那群没出息的东西,说好了的事竟然毁约,被这小鬼几句话就吓破了胆子。其实这又有什么难的?一刀下去,我不信他还能说出话来。说来说去,还是他们无能。惧怕东方闻罢了。

因这几日东方闻对她们一行愈加冷淡,所以她日夜心惊忧虑,生怕何难等人已出卖了自己。但转念一想,第一是何难等人应该不至於如此的不守信用。二来若东方闻果真得知,怎还会容她们在此住下?所以今日特意和春香带了几个歌女,名为来找东方闻商议事情,实则打探消息。

独孤漱玉本来要和百味子带着梁易和倪岩到大街上置办年货,两个人正苦苦推辞,反而被东方闻瞪了一眼,冷冷道:「反正堂中也没什么事情,你们就陪师傅和漱玉出去走走,让他们散散心也好。」

看东方闻的样子,分明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越来越不替他们着想了,现在他喜欢独孤漱玉,小家伙说出一句话来,当圣旨一样的供着。哪里还有当初要拿大块的肉堵住漱玉的嘴那股劲儿。可怜倪岩和梁易还不敢反驳,开玩笑,他们可不想成为那首歌谣中「你想找死吗?也请找独孤漱玉」这最末一句的实践者。正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时候,忽然一眼瞥见芳和和春香等。看着独孤漱玉立时顿住了脚步,又攀回东方闻身畔。

倪岩和梁易素昔讨厌这些人,如今却像看到了救命菩萨一般,眼里闪烁着无比感激的光芒,倒让芳和和春香疑惑起来,芳和暗道:「怎么今日对我们这样热情?莫非他们这是缓兵之计,想先稳住了我们,再施报复?想到这儿,饶她狡诈阴险,也不由心中害怕起来。却不知梁易和倪岩只是因为她的到来让他们逃过一劫罢了。

东方闻很喜欢看独孤漱玉现在的眼神,本来就亮晶晶的大眼睛更加明亮,充满了戒备之色的瞪着对方,就像一只猫看到了另一只猫闯入自己的地盘一样。显得无比可爱。梁易等人却想到了更深一层,暗道,只是另一只猫闯入自己的地盘还不足以让他如此,最让他恼火的是这只猫竟然对他身边的公猫心怀不轨。这才是最最可恶的。两人忽然想到,若让堂主知道自己等人将他比喻成公猫,不知会作何感想,恐怕下一刻两人就要被扔到原始森林里做狗熊的食物了。

几个人都饶有兴趣的看着独孤漱玉不同於以往的可爱形象,彷佛看到了他正竖起毛,发出嘶嘶的声音警告对手,如此一来,倒没有人去理会芳和等人了。弄得这几个美人儿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倒是梁易见亭里气氛凝重,不情不愿的打了一声招呼道:「哦,娘娘来了?有什么事吗?坐吧。」他虽这样说着,其实哪里有凳子。

芳和此时心中不安,也不敢端架子,只得陪笑说道:「不妨事的,成日里坐着怪烦的,还是站着一会儿倒好。」

梁易听如此说,笑道:「既如此,我就不命人搬凳子了。娘娘等人成日里坐在房里,自然比我们这些忙的要死的武夫要受用的多。」他因恨芳和等人算计漱玉,因此故意给她们难堪。此举甚得独孤漱玉之心,不由投了一个赞赏眼神以资鼓励。

芳和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自己好歹也是貌美绝伦,就算在擎风王朝,除了苏雪衣,还没看到哪个人能在容貌上胜过自己,何况这民风粗犷的图卡国。这群武夫竟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面子上哪里能下得来,因祭出最动听的声音,温婉道:「东方堂主近日可好?」

哪还用东方闻说话,独孤漱玉就抢着道:「我东方大哥好的很,不劳娘娘关心。我每天里都设法让他保持愉快身心,娘娘就不用牵挂了。」

东方闻本来就不爱多话,认识独孤漱玉以后虽有好转,却终究本性难移,此时乐得看独孤漱玉和这个自己十分厌恶的芳和唇枪舌剑,他只和百味子,梁易倪岩等人在旁边看好戏。

芳和心里把独孤漱玉的祖宗八代都骂遍了,面上却丝毫不露,仍陪着笑道:「既如此,东方堂主为何不去我们那里坐坐?让外人看到,不说堂主公务繁忙,倒像是故意冷落我们一样。」

梁易向天上丢了个白眼,心道:这女人难怪能登上贵妃娘娘的宝座,确实有够厚颜无耻的。当下竖起耳朵听独孤漱玉怎么回答。

独孤漱玉剥了一瓣桔子,喂进东方闻的嘴里,登时让他受宠若惊,没想到他的漱玉竟然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然后就看到他深情的望着自己,甜甜的道:「东方大哥,我也有温柔的一面哦。」

多年前风靡一时的广告词被用在了这里,险些让梁易等人昏倒。看向堂主,虽然仍是面无表情,却能看到那眼里分明闪着陶醉的光芒。心想这两人公然在芳和面前上演深情款款的戏码,存心想气死她们吧。

这时独孤漱玉才回过头来,慢条斯理的道:「娘娘言重了?什么叫做『不说堂主公务繁忙,倒像是故意冷落我们一样』,我们绝顶堂上上下下,有对你们热情过吗?娘娘你倒也不要误会啊,我这可是完全为了大家着想。本来外面的人就一直在说我们和朝廷有勾结了。像上次绑架我的那些土匪,他们就都是这么认为的。现在你们又住了进来,若我们对你们再热情一些,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我们被说倒没有什么,就怕朝廷也被百姓们说成是和武林门派勾结,更严重的是再说出什么朝廷要依靠武林门派的话来,那朝廷的脸面要往哪里放呢?你说是不是啊?娘娘。」

梁易和倪岩拚命的忍住笑,只觉的肚子都疼了。他们成天只知道独孤漱玉罗嗦的功力十分可怕,没有想到这强词夺理的本领也是登峰造极。看看东方闻,难为他到现在仍是一张漱玉所说的那种扑克表情。百味子对这些并不太感兴趣,听了一会儿就低头去研究漱玉带回来的那几张剑心和流川的海报了,时不时滴下几滴口水。

芳和这个气啊,还没等说话,就听独孤漱玉接着道:「我怕堂中兄弟们把持不住,毕竟娘娘带来的可都是些美女,因此我费了多少天的时间,到处游说,警告他们。我说如果他们谁赶对娘娘的人抱有非分之想,我就和他们好好谈谈,分析这其中的利弊关系,还可以免费提供流川和剑心的海报纠正他们的审美观。当然了,我还要提供免费的讲解。唉,娘娘,为了绝顶堂和朝廷,我真是煞费苦心啊。」

梁易和倪岩一脸黑线,不约而同的想起那些恐怖的日子,独孤漱玉和百味子带着海报四处罗嗦,直到把大家说的再也不敢向绿萍小筑的方向看一眼。而且还要对着那两个假人大说特说赞美的语言。梁易和倪岩从来没发现,大家表达赞美的词汇竟然这么多。听得他们肉麻兮兮不说,还吐了几回。

芳和咬牙切齿的虚假说道:「既如此,本宫还要谢谢公子了。」不再和这小鬼罗嗦,芳和转向东方闻道:「堂主,我此次来,倒也不为别的,只是年关将近,我想着兄弟们每日里打打杀杀的也嫌枯燥,因此想让我手底下这班歌舞为他们助助兴,但不知堂主喜欢看什么样的,我也好让他们准备。」

独孤漱玉却知道这些事一向是梁易安排,连忙转过头去道:「梁大哥,万万不能啊,俗话说的好,玩物丧志,多少英雄豪杰,就断送在了温柔乡中看不见的软刀软剑之下啊。若遇上那心眼好,善良温柔的红粉知己还行,或许能落得个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结局,可留下一段风流佳话,但就怕遇上那貌美如花,心如蛇蠍的阴险女子,结局可就惨了。阿飞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幸亏他有他的结拜大哥李寻欢,才不致於断送在林仙儿的手上,哦,对了,梁大哥恐怕不知道小李探花的故事吧。没关系没关系,我这就讲给你听,多情剑客无情剑可是古龙的得意之作呢……」

梁易头上的冷汗悄无声息的滑落,走到他身旁,低声哀求道:「小祖宗,我的亲亲好小祖宗,我知道怎么做了,你就放过我吧。」

独孤漱玉这才笑开了,点头道:「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梁易这才抬起头来,一本正经道:「绝顶堂不比皇宫,娘娘住在这里,已然受了委屈,哪里还敢劳驾各位姐姐呢?再说了,兄弟们过惯了刀头上舔血的日子,也看不惯那些歌舞,娘娘的心意我们领了。过年的节目俱已安排妥当,娘娘若有兴致,也不妨移驾过来一看。只是歌舞之类,万万不敢劳烦了。」

东方闻心道:果然是严师出高徒啊,梁易每日里在漱玉的荼毒之下,这巧言善辩的本领也是有所提高了。

独孤漱玉看着芳和气得抓狂却又不得不隐忍的样子,暗暗偷笑在心里,自己想着:雪衣嫂嫂啊,这回你小叔可是替你报了仇了,看你拿什么谢我。又悄悄对梁易竖起么指,小声道:「梁大哥,上道很快嘛,不枉了我平日里不遗余力的教导你。」

梁易陪着笑道:「多谢夸奖。」心中却道:「哪里是教导我,分明是每日里不遗余力的折磨我才是真的。」忽见一个属下走了进来,对东方闻和梁易倪岩等人道:「五号分堂的兄弟快马赶来,说有重大消息要向堂主报告,两位使者请堂主和大人们尽快过去。」